青云宗后山的密林深处,潮湿的苔藓在石壁上晕开大片青痕。叶凌月扶着岩壁喘息,胸口的幽冥印在颠簸中隐隐作痛,黑色的血纹像蚯蚓般在皮肤下游走。苏玲递来的丹药只能暂时压制那股阴寒,每走一步,都像有冰针在顺着经脉穿刺。
“萧小哥,前面就是青云宗的密道入口了。”带路的老矿工抹了把汗,露出被煤灰熏黑的牙齿。这是矿场坍塌后幸存的三名矿工之一,手臂上还留着被炼尸抓伤的疤痕,“当年开矿时挖到过宗门的旧地脉,这条通道能直通后山禁地,除了我们这些老骨头,没人知道。”
叶凌月点头道谢,目光扫过身后的天衍宗弟子。经过熔炉爆炸和玄冥教少主的惊鸿一瞥,幸存者只剩七人,个个带伤,灵力枯竭。苏玲的骑士团护送他们到密林边缘便返回了,临行前那姑娘塞给他一枚玉佩,说凭此可随时到百花谷寻求帮助,只是那双望着他胸口血纹的眼睛里,藏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吱呀——”
老矿工撬动岩壁上的机关,半人高的暗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霉味与灵气的风扑面而来。叶凌月回头看了眼暮色沉沉的山林,炼尸军团消融的焦臭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他握紧龙吟剑,率先钻了进去。
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头顶的钟乳石不时滴落水珠,在地面积成浅浅的水洼。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透出微光,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钟声——那是青云宗的晚课钟,往日听来肃穆安宁,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到了。”老矿工拨开出口的藤蔓,露出片覆满落叶的空地,“往前再走三里就是禁地结界,穿过结界就是内门区域。我们只能送您到这,家里还有婆娘孩子等着……”
叶凌月将袋灵石塞到他手中:“保重。”
看着矿工们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他转身望向那片被淡青色光晕笼罩的结界。往日里形同虚设的禁地屏障,此刻竟泛起流动的血色纹路,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对劲。”苍玄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宗门大阵的灵力波动很紊乱,而且……”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紧接着是隐约的喝骂与兵器碰撞声。叶凌月心中一紧,运起灵力化作道残影冲向结界。
“什么人?”
结界边缘突然窜出两名黑衣修士,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双眼睛透着凶光。看到叶凌月的瞬间,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举起手中的骨刃劈来——那是玄冥教修士惯用的兵器!
“找死!”
叶凌月手腕翻转,龙吟剑上金火暴涨,不等对方骨刃近身,已一剑将两人的兵器绞碎。他剑锋一挑,挑飞其中一人的面罩,露出张陌生的脸,却在对方脖颈处看到了个熟悉的印记——由三个骷髅头组成的玄冥教标记。
“青云宗何时成了幽冥殿的窝点?”他一脚将另一人踹翻在地,剑尖抵住对方咽喉,“说!宗门里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修士桀桀怪笑,嘴角溢出黑血:“叛徒……都该献祭给尊主……”
话音未落,他竟自行震碎心脉而亡。叶凌月皱眉看着两具迅速僵硬的尸体,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幽冥殿的人竟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青云宗后山,还穿着宗门服饰,这背后定然藏着惊天阴谋。
他不再犹豫,运转焚天诀强行冲撞结界。血色纹路剧烈波动,反弹的力量让他胸口剧痛,幽冥印险些冲破压制。叶凌月咬着牙将灵力催至极限,金火在体表凝成战纹,终于在结界上撞开一道缺口。
穿过结界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往日里仙气缭绕的内门区域,此刻竟处处透着死寂。演武场上空无一人,只有几面破损的旗帜在风中摇曳,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暗红色的血迹。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弥漫着种类似熔炉中闻到的魔气,只是更加稀薄,却无处不在。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鼓声从主峰方向传来,那是青云宗百年未用的召集鼓,只有在发生灭顶之灾或举行重大仪式时才会敲响。叶凌月循着鼓声望去,只见主峰之巅的血祭台方向,竟升起了一股冲天的黑气,与宗门大阵的灵光交织在一起,形成诡异的旋涡。
“血祭台……他们要干什么?”他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刚要动身,却听到侧面的竹林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
叶凌月握紧长剑,只见竹林中跑出个浑身是伤的外门弟子,看到他时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扑上来:“叶师兄!您还活着?太好了!快救救苏师姐!”
“苏清瑶怎么了?”叶凌月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
“您离开后,执法长老就说您勾结幽冥殿,盗取宗门秘宝,还说苏师姐包庇您,把她关了起来!”外门弟子泣不成声,“刚才鼓声响起,他们说要把苏师姐押去血祭台献祭,说是为了平息幽冥殿的怒火,稳固宗门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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