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首任会长的面容变得清晰,带着一丝怒意:“愚蠢!若无约束,自由只会带来更快的消亡!黯晶污染、灵脉枯竭、种族战争……外面的世界已经证明了一次又一次!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甚至牺牲了我们自己……才换来的这个‘鸟笼’,虽然狭小,但至少能让文明的火种不至于彻底熄灭!”
“然后呢?”露薇的声音清冷地插入,她的月光如同利剑,指向光团,“让火种在笼子里慢慢窒息,和让它在外面的风暴中燃烧殆尽,哪一种更值得?你们定义的‘文明’,难道就是毫无生气地延续下去,而不是充满活力地、哪怕短暂地绽放一次?”
“绽放?然后像你们花仙妖一样,绚烂一季便凋零吗?”初代妖王的面容浮现,带着刻骨的悲伤,“我见证了太多凋零……我厌倦了……我宁愿它们永远停留在含苞待放的状态,至少……不会失去。”
“可那不是真正的花!”林夏和露薇异口同声地反驳,他们的意识在这一刻达到了高度的同步。
林夏上前一步,他的意识体因坚定的信念而光芒四射:“真正的花,之所以美丽,正是因为它会绽放,也会凋零!它的价值在于整个过程,在于它曾真实地活过、挣扎过、灿烂过!而不是作为一个永远不会开放的‘可能性’被锁在盒子里!你们用恐惧建造了这个监狱,却称之为庇护所!”
“谬论!幼稚的浪漫主义!”光团中爆发出强烈的精神风暴,那是“园丁”被触及核心逻辑后的愤怒,“你们根本不懂维持这个世界需要付出什么!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量,是必须被清除的错误!”
轰!
整个核心区域的能量开始暴走。无数数据流化作实质性的攻击,如同亿万把利刃,从四面八方斩向林夏和露薇。这些攻击不再是简单的概念定义,而是携带着世界根基的力量,是“存在”与“不存在”的直接碰撞。
“小心!”露薇惊呼,月光化作护盾,但瞬间就被击打出无数裂痕。
林夏也将“存在衣袍”的力量催动到极致,那由记忆和联系编织的光辉勉强抵挡住攻击,但他能感觉到,衣袍的光芒正在快速暗淡。这里的攻击强度,远超之前在记忆之海的任何一次。
“没用的!在系统的核心,我的权能是绝对的!” “园丁”的声音充满了压倒性的自信,“在这里,我即是规则!我即是因果!”
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有能冻结意识的“绝对零度意念”,有能焚烧记忆的“时间之火”,有能扭曲认知的“逻辑迷宫”。林夏和露薇陷入了苦战,他们依靠彼此的联系和坚定的意志艰难支撑,但落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就像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倾覆。
“这样下去不行!”林夏在意识交流中对露薇急道,“它的力量源于这个世界本身,我们和它硬拼消耗,毫无胜算!”
露薇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飞速思考:“必须找到它的‘弱点’!那个让它如此固执、如此恐惧的根源!那个最初……促使他们做出融合决定、创造这个系统的‘创世之伤’!”
创世之伤?
林夏心中一动。他回想起在记忆之海中看到的碎片,初代妖王面对世界凋零的绝望,祖母面对文明崩坏的无力,还有他们最终决定融合时的那份决绝……那份决绝背后,是否隐藏着连他们自己都不愿直面、却被系统无限放大的……创伤?
他冒险将一部分意念探入那狂暴的能量流中,不去对抗,而是去感受,去理解。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悲伤,对失去的恐惧,对自身无能的愤怒,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被深深埋藏的……愧疚?
对谁的愧疚?对被迫卷入轮回的众生?对像露薇这样被牺牲的个体?还是……对他们自己?因为他们选择了一条看似“正确”却扼杀了一切可能性的道路?
就在这时,一道攻击穿透了林夏的防御,直接击中了他的意识核心。并非物理伤害,而是一段被强行灌输的、冰冷无比的“真相”。
那是系统推演的、如果没有这个轮回结界,世界在黯晶污染和种族战争下快速崩坏的最后景象。山河破碎,万物死寂,所有的生命都在痛苦中哀嚎直至消亡,比任何已知的历史都要惨烈千百倍。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追求的‘自由’的终点!” “园丁”的声音带着残酷的胜利意味,“ pared to that, is my ‘cage’ not a paradise?(与之相比,我的‘牢笼’难道不是天堂吗?)”
林夏的意识一阵剧烈动摇。那推演的景象太过真实,太过绝望。难道……难道“园丁”才是对的?他们的反抗,最终只会导向更彻底的毁灭?
“林夏!不要看!”露薇的呼唤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拉回,“那是它想让你看到的!是它用恐惧喂养出的幻象!真正的未来,从来都不是注定的!是由每一个‘现在’的选择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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