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采,不仅震退了高瘦头目,更让整个伏击圈的气氛为之一凝。
武松那边,已如虎入羊群般,将剩余的灰衣人打得七零八落。炎铁重剑在他手中已彻底“活”了过来,挥洒间热浪滚滚,暗红色的剑身在空气中拖曳出灼热的残影。敢于硬接的,非死即残;试图游斗的,也往往被那狂暴的攻击范围和武松精准预判的步伐逼得狼狈不堪。转眼间,又有四五人毙命于重剑之下。
高瘦头目捂着微麻的手臂,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收剑而立的林晓,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如战神般的武松,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深沉的忌惮。
情报有误!林家这小子,不仅没死在地宫,修为反而大进!还有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凶悍巨汉,简直就是一头人形凶兽!
“撤!”
审时度势,是这些执行任务的头目必备的素质。眼见事不可为,再纠缠下去,怕是连自己都要交待在这里。高瘦头目当机立断,发出一声短促的唿哨,同时身形疾退,判官笔护住周身,头也不回地向峡谷一侧山崖掠去。
其余尚能行动的灰衣人闻令,如蒙大赦,立刻放弃围攻,四散而逃,有的钻进树林,有的攀上山石,动作慌乱却异常迅捷,显然早有撤退预案。
武松重剑横扫,将两名逃得稍慢的灰衣人拍飞,见对方作鸟兽散,也不追赶,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将兀自散发着余温的重剑往地上一顿:“算这群杂碎跑得快!”
林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周身隐隐的剑气收敛入体。刚才那一剑,是他将新近稳固的修为、观摩武松战斗所得感悟,以及胸中一股郁勃之气尽数融入其中的爆发,威力虽令他满意,消耗也是不小。此刻强敌退去,精神稍松,背后伤处又传来隐隐的刺痛。
黛玉快步上前,扶住他手臂,眼中关切与自豪交织:“二哥,你没事吧?方才那一剑……”
“无妨。”林晓对她笑了笑,又看向走过来的武松,“大哥神勇,这些喽啰,不堪一击。”
武松上下打量了林晓几眼,咧嘴笑道:“二弟这一剑,倒是有了几分味道。看来那地宫没白钻,这伤也没白受。不过,”他眉头微皱,看向敌人逃遁的方向,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逆命盟’居然能在这等隐秘路径设伏,连我们抵达的大致时间都算得如此精准……姑苏城内,怕是真的不太平了。”
黛玉也敛去喜色,忧心道:“他们在此设伏拦截,显然是知道我们可能从此处回城,也说明他们不希望我们活着回去。城内……父亲和林家,还有诸位叔伯,不知如何了。”
林晓眼神沉静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进城。大哥,恐怕要委屈你,暂时莫要显露这柄重剑和……过于引人注目的身手。”
武松明白林晓的意思。他这魁梧身形和炎铁重剑本就扎眼,若再大摇大摆显露惊人实力,进城后必然立刻成为焦点,不利于暗中查探。“某家省得。入城后,某家便是个投亲访友的寻常江湖客,这剑……暂且裹得严实些便是。”
三人迅速清理了一下战场,从几具尸体上并未发现太多有用线索,只有统一的黑色逆刃镖和几块代表外围成员身份的粗糙铁牌。武松捡起一枚逆刃镖,在手中掂了掂,眼中寒光一闪:“这玩意儿,倒是越来越常见了。”
他们将尸体草草掩埋,以免惊动官府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武松用粗布将炎铁重剑重新仔细包裹好,背在身后,乍一看,倒像是个携带大型行囊的力夫。
稍作休整,三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鬼见愁”峡谷,沿着偏僻小路,向姑苏西城门方向迂回而去。
越是靠近姑苏城,那股不寻常的氛围便越是明显。
官道上的行人车马确实稀疏了不少,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带忧色。路旁茶棚酒肆,也少见往日高谈阔论的江湖客,即便有三两客人,也是低声交谈,眼神警惕。城门口,守城兵卒盘查得似乎比往日严格了许多,对携带兵刃、身形精悍之人更是多看了几眼,气氛紧绷。
林晓三人混杂在入城的人流中,低调前行。林晓和黛玉虽在姑苏有名,但此刻林晓刻意收敛气息,衣衫因连日奔波也有些风尘之色;黛玉则以轻纱半掩面容;武松更是低头敛目,粗布包裹的重剑看着笨重,反倒不那么引人怀疑。守城兵卒见他们三人像是远行归来的兄妹(或主仆),略作盘问便放行了。
一入姑苏城,那熟悉的水巷拱桥、白墙黛瓦依旧,但往日里充斥街市的喧嚣热闹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运河上的画舫少了丝竹之声,沿街店铺的吆喝也显得有气无力。行人往来,彼此间似乎多了几分打量与戒备。空气中,隐隐流淌着一股压抑的、山雨欲来的气息。
“气氛不对。”武松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街面,留意着那些看似寻常、实则眼神游移的暗桩。
黛玉秀眉紧蹙:“似乎……比我们离开时,更紧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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