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夜风灌进走廊,带来一阵微冷的凉意。
温迟被叶星澜那句话钉在原地,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该走了是对自己说的。
她下意识抬脚想跟上,手腕却骤然一紧,被一股蛮力狠狠扯了回去。
陆景辰双目赤红,面露狰狞。
他死死攥着温迟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酒精和巨大的打击让他理智全无,只剩下暴怒和被人愚弄的屈辱。
“温迟!”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叶星澜串通好了来耍我是不是?!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往火坑里跳,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啊?!”
温迟疼得蹙眉,试图挣脱,但陆景辰的手像铁钳一样。
她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吗?
她确实不知情,但在叶星澜刚才那番话后,她隐约察觉自己可能无意中成了叶星澜计划里的一环。
这认知让她既茫然又有些说不清的难受。
“我没有…”
她的辩解在陆景辰通红的眼睛注视下,显得苍白无力。
“放开她。”
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叶星澜不知何时已折返,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落在陆景辰紧抓着温迟的手上。
她几步跨回,没有多余动作,直接扣住了陆景辰的手腕。
“呃啊!”
她的手指精准地按在某个穴位上,力道看似不大,陆景辰却猛地惨叫一声,触电般松开了温迟。
叶星澜顺势将温迟往自己身后一带,彻底隔绝在陆景辰面前。
她检查般快速扫了一眼温迟被捏出红痕的手腕,眸色沉了沉,再抬眼看向陆景辰时,眼底已是一片寒霜。
“对她吼什么?”叶星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慑人的压迫感,“她从头到尾知道什么?知道你这个废物连最基本的项目风险都看不出来?还是知道你会像个输不起的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咬人?”
陆景辰捂着自己剧痛的手腕,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最后一点理智也焚烧殆尽。
他恨恨地瞪着叶星澜,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皱眉看他的温迟,忽然怪笑起来:“叶星澜,你装什么好人!你不是想要这个吗?项链!你妈的遗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高高举起,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报复和毁灭的快意。
“你配吗?啊?你连你妈留给你的唯一东西都守不住!你这种人,活该!”
叶星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陆景辰却像是找到了最致命的武器,动作顿了顿。
“生日当天收到母亲车祸死讯的滋味怎么样?哦,对了,你脸上这颗泪痣,算命的说克亲吧?难怪你爸看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从小到大有朋友吗?有人真心喜欢你吗?周予白?呵,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个稀罕玩意儿!暴力狂!喜欢女人的变态!同性恋!恶心!令人作呕!”
“叶星澜,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尾,有哪一点是正常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精准无比地扎向叶星澜最隐秘、最疼痛的伤口。
温迟在后面听得心脏狠狠揪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急切地抬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叶星澜。
叶星澜的背影挺直,一动不动。
走廊昏暗的光线打在她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她的睫毛似乎极轻微地颤了一下,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波动,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只是那潭水的颜色,黑得令人心悸。
温迟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闷痛难当。
她想上前,想捂住陆景辰那张恶毒的嘴,想抱住叶星澜,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叶星澜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她刚有动作时,反手轻轻一按,将她牢牢固定在身后。
陆景辰骂得气喘吁吁,见叶星澜毫无反应,像是被他骂懵了,更是得意,刚要再开口——
叶星澜却笑了。
那笑容很淡,甚至称得上平静,只是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残忍的讥诮。
“说完了?”
她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陆景辰一愣。
叶星澜缓缓抬步,朝他走去。
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清晰响起,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在陆景辰面前站定,两人距离极近。
“陆景辰,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不可闻。”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扇在陆景辰左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陆景辰猝不及防,脑袋狠狠偏了过去,耳膜嗡嗡作响,世界瞬间失声。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脸颊迅速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骂,想还手。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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