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真名……底层协议调用权限……”
这个从“修正者”警报信息流中意外剥离出的关键碎片,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林寒那缓慢运转的知觉。它解释了许多困惑,也指明了破局的唯一可能路径。
“织法者”,或者说其背后的“源头蓝图”,在叙事层的眼中,并非一个拥有完整“叙事身份”的独立角色。它更像是一个被某种古老协议(可能源于“基石”或更早文明)创造出来的、拥有强大规则编织能力的“工具”或“协议衍生物”。它或许拥有强大的执行逻辑和力量,但在叙事层面的“合法性”和“自主权”上,存在根本缺陷——它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被叙事底层协议认可的“真名”。
这意味着,它对“最优秩序”的追求和覆盖行为,本质上是在“借用”或“模拟”某种更高层协议赋予的权限。当它的行为符合“协议预期”(比如优化、整合规则)时,一切顺畅。可一旦其行为引发深层冲突(如与自主变量林寒的对抗),触及到需要调用更深层叙事协议来进行强制定义或覆盖时,“权限不足”的漏洞就会暴露。
“修正者”的冻结,是为了中止冲突,防止污染扩散。但冻结本身,将“源头蓝图”的覆盖意图和林寒的抵抗意志强行“并置”和“记录”在了叙事层面。这无意中创造了一个临时的、高保真的“冲突逻辑样本”。
林寒的目标,不再是打破冻结——那远超他当前能力。而是要利用这个“样本”,以及“源头蓝图”的“真名漏洞”,在冻结的框架内,制造一场足以触发其底层协议“逻辑错误”或“权限反噬”的风暴!
他的知觉,如同在极度粘稠的沥青中推动一枚生锈的指针,极其艰难地,从被动感知“裂纹”和“应力图”,转向主动的信息操作。他无法改变冻结的结构,但他可以尝试“注入”信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引导”和“放大”那些已经存在于冻结场内的、对“源头蓝图”不利的信息。
他首先锁定了之前感知到的、“源头蓝图”逻辑内核中那个略显“不协调”的核心预设节点。根据“修正者”扫描反馈的模糊指向,以及“基石历史碎片”中关于“实验产物可能存在逻辑预设偏差”的隐晦暗示,林寒猜测,这个节点可能是“源头蓝图”在追求“绝对最优秩序”时,其底层协议中一个未经充分检验、甚至可能存在循环论证或自我指涉缺陷的核心公理。
他的“真理之尺”被动采样分析功能,在锚点的微弱支持下,开始对这个“节点”进行最低限度的、非侵入式的“逻辑频谱分析”。这分析本身不构成攻击,只是“观察”和“记录”,但分析过程所产生的“认知活动数据流”,通过“叙事锚点”的“维持稳定”功能,被悄然“编织”进了冻结场的叙事记录中,如同在官方档案的空白处,用最细的笔尖添加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注释。
注释的内容,不是对抗,而是提问。一个基于“理之道”验证精神、针对那个“核心公理”的、极其简洁的逻辑诘问:
“‘绝对最优’之‘绝对’,由何定义?若定义者亦需‘最优’,是否为循环论证?”
这个问题,被林寒以近乎虚无的意念,通过锚点与冻结场“秩序-矛盾”裂纹的微弱联系,“投送”到那个不协调节点的逻辑边缘。
在正常的、活跃的对抗中,这样的问题可能被“源头蓝图”轻易地用更复杂的模型驳回或忽略。但在叙事冻结中,这个问题本身作为一个“被记录的信息事件”,被强行与那个“核心公理节点”在叙事层面“关联”了起来。
紧接着,林寒将知觉转向“基石历史碎片”中那些对“僵化秩序”最尖锐的反思和警告信息。他无法调动它们,但他可以尝试通过锚点,将自己“见证冲突”、“渴望多元”的意念,与这些反思信息在冻结场中的“位置”进行叙事层面的弱关联强调。
他如同一个无声的解说员,在冻结的博物馆里,反复用手指(意念)指向那些批评“绝对秩序”的展品(历史碎片),并同时指向“源头蓝图”的覆盖行为。这种“指向”本身不改变展品,也不改变行为,却在冻结的叙事记录中,不断强化着“此行为可能正落入历史警示范畴”的潜在逻辑关联。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过蚀渊的“矛盾毒饵”。他引导自己那缓慢恢复的、对“混沌与秩序辩证关系”的认知,去“共鸣”毒饵内部那种混乱的自我对抗。这种共鸣同样微弱,却在冻结场中,进一步“凸显”了“秩序”与“矛盾”不可分割、甚至可能相互定义的本质困境,将更多的叙事“关注度”吸引到“秩序-矛盾”裂纹处,间接“滋养”了毒饵对蓝图秩序边缘的污染效应。
这一切操作,都建立在“叙事锚点”维持林寒“核心逻辑(包括其认知关联活动)稳定”的权限基础上,巧妙规避了“直接攻击冻结结构”的禁区。林寒就像一个被困在透明囚室里的棋手,无法移动棋子,却能用眼神和意念,不断暗示观众(冻结场本身的叙事记录)去注意棋盘上对手棋路的潜在破绽、历史棋谱中的类似败局、以及棋盘规则本身可能存在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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