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阳光斜切过青石板路,苏眠的马车碾过最后一道侯府门槛。车辕上的白绫在晨风中翻飞,掩盖了她袖中玉扳指与楚珩暗卫传递的三短一长暗号 —— 那是现代摩斯电码与侯府云雷纹的奇妙结合,代表 坟茔标记已确认。
小姐,观音庵还有半个时辰路程。 小翠掀开窗帘,目光落在苏眠膝头的账册上,那里用红笔圈着 西域贡品失踪清单,每个失踪物件旁都标着孙氏首饰的打造时间。
苏眠摸着腕间的腕表,指针指向 9:45。按楚珩昨夜纸条所示,生母坟茔的匠人标记应在巳时初刻暴露在阳光下。她突然按住小翠的手:在城西乱葬岗停一下,我要为先母采些雪顶白花。
乱葬岗的风卷着纸钱灰,苏眠蹲下身时,指尖触到树根处的蟠龙纹砖 —— 楚珩暗卫留下的记号比想象中隐蔽,砖面青苔被刻意刮去,露出底下半枚云雷纹。当 字佩触碰到砖面凹陷处,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现代审计时面对关键证据的兴奋感涌上来:这不是简单的机关,而是数据链的起点。
贱丫头竟敢私出侯府! 护院的呵斥声传来时,她正用钢笔尖撬动砖缝。力学公式在脑海中自动运算,精准找到支点的瞬间,半块青砖发出 轻响 —— 和孙氏房里暗格开启的声音惊人相似。石板下的星图在荧光笔映照下显形时,她突然想起生母临终前抓着她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相同的砖粉。
更惊人的是星图边缘的蝇头小楷:宝藏分三,得其二分可安天下。苏眠的指尖在纸页上压出月牙形凹痕,这不是简单的财务漏洞,而是能颠覆侯府的证据链起点。她迅速拓印星图时,护院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钢笔尖在砖面划出的划痕,恰好组成现代审计常用的 重要线索 标记。
申时初刻的观音庵禅房,劣质沉水香熏得人头痛。苏眠翻开孙氏准备的 祈福账本,第一页就发现三处致命伤:阿拉伯数字 5 丙 的书写错误,暴露了账房先生对现代记数法的生搬硬套;每页新墨迹的氧化程度不同,分明是昨夜三个时辰内赶制的;最下方的胭脂印,与孙氏养颜膏的玫瑰精油成分完全吻合 —— 这让她想起现代审计中,造假者总会留下熟悉的行为痕迹。
住持, 苏眠指尖划过 香油钱三十两 的记录,墨渍在宣纸上晕染的方向证明是左手书写,昨夜卯时城防图显示,庵门早闭,何来三十两香油钱? 她抽出《中馈录》时,袖口钻石耳钉划过对方瞳孔,母亲当年规定,祈福账册需用朱砂笔写在洒金宣上,而这本...... 她抖落草纸碎屑,倒像是回春堂掌柜的销货单。
老住持的佛珠 散落,露出腕间翡翠镯子 —— 正是生母陪嫁清单上的 冰种翡翠缠枝镯。苏眠突然恶心作呕,不是因为香灰,而是想起五年前冬至,孙氏正是戴着这镯子,端着参汤走进生母寝室。账册上的采购数据在脑海中自动建模,300% 的增幅曲线与生母病情加重的时间完美重合。
戌时的侯府库房,苏眠的钢笔尖在墙面敲出摩斯电码节奏。当第三声短叩响起时,青砖突然凹陷,露出半道密门 —— 和楚珩昨夜在纸条上画的机关示意图分毫不差。沉水香混着霉味涌来的瞬间,她听见身后衣料摩擦声,不是小翠,是带着松木香的沉水香。
苏小姐的审计笔记, 楚珩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比本王的暗卫探报更清晰。 他抬手示意,石壁上投射出荧光笔绘制的进销存表格,正是苏眠白日里在观音庵画的草图,孙氏用贡品充作香油供奉,再将变卖银钱购置首饰,最后借祈福之名转移庵中 —— 这个链条,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苏眠转身,看见他指尖捏着半片金箔,与祠堂祭器的修补痕迹严丝合缝:是时间轴。 她抽出账册,用红笔在 五年前冬 处画圈,母亲咽气当日,正是回春堂首笔异常采购的时间。 楚珩的目光扫过她腕间腕表,那是她故意露出的现代计时工具,殿下早就知道,孙氏的毒不是来自药材,而是来自......
来自对账本的贪婪。 楚珩打断她,玉扳指划过石壁上的星图,当年你生母发现蟠龙佩的秘密,试图用中馈账册做掩护,却不想...... 他指向木架底层的檀木盒,国字佩的暗格,藏着当年太医署的药方。
亥时三刻的马车里,苏眠盯着楚珩递来的瘦金体手札,指尖在 镇北侯夫人殁,中馈权落孙氏 的批注上反复摩挲。现代审计培养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简单的贪墨案,而是借账本杀人的局 —— 孙氏每月多报的雪顶人参,正是生母药碗里的慢性毒药。
为何选我? 她突然抬头,钻石耳钉在烛火下划出冷光,侯府庶女众多,我不过是个被克扣月银的嫡女。
楚珩的目光落在她握笔的手上,那里有常年做审计留下的薄茧:因为你会在祠堂用钢笔尖挑香灰,会在账本上画阿拉伯数字, 他忽然凑近,沉水香混着夜露气息扑面而来,更因为,你生母临终前,在梳妆匣暗格刻下的不是 字,而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