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部落的土坯房刚映入眼帘,沈砚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 不是草药香,是毒种腐烂的腥气。土墙上爬满带尖刺的沙棘枝,黑色毒丝缠在枝桠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屋顶的茅草都泛着灰黄,透着死气。
“停下!” 一声厉喝从部落门口传来,娜仁攥着青铜短刀冲出来,深眼窝的眼睛里满是敌意,刀光直逼沈砚:“你们大雍人来做什么?是跟可汗一样,来抢我们的血桑果籽吗?” 她身后跟着几个部落勇士,手里的长矛对着骆驼队,连空气都透着紧张。
巴图赶紧上前拦在中间:“妹妹,这是沈先生,是来帮我们解毒种的!他们在沙漠里被马贼截杀,差点丢了性命!” 娜仁却不买账,刀尖又往前递了递:“帮我们?三年前,大雍的官收了可汗的沙金,看着我们被可汗的人砍果树,怎么不帮?现在来装好人,晚了!”
争吵间,帐篷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娜仁脸色一变,顾不上再拦,转身往帐篷跑。沈砚和青禾对视一眼,也跟着过去 —— 帐篷里,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蜷缩在毡子上,脸色发青,浑身抽搐,手臂上的毒痕已经发黑,正往心口蔓延。
“阿古拉!” 娜仁扑过去抱住男孩,声音发颤,“老医官,你快救救他!驼刺蜜怎么不管用了?” 白须垂胸的老医官蹲在一旁,手里的陶碗还沾着驼刺蜜,摇头叹气:“蜜只能解表面毒,毒种已经钻进血脉了,要救他,得用血桑果熬汁 —— 可部落的血桑果树,半年前就被可汗的人砍光了,只剩圣坛里那点籽。”
青禾突然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阿古拉的手臂,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毒没到心脉,还有救。” 她从药篓里掏出锁毒草根,用石臼飞快捣成泥,又混了点随身携带的驼刺蜜(从马贼那缴获的少量),敷在阿古拉的毒痕上,再熬了碗温热的草根汁,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你这草药能管用?” 娜仁盯着青禾的动作,手还紧紧攥着刀,眼神里满是怀疑。青禾没抬头,只是专注地给阿古拉擦汗:“锁毒草能暂时压制毒种活性,混着驼刺蜜用,能把毒逼到皮肤表层 —— 要彻底好,还得用血桑果,但至少能让他不抽搐。”
半个时辰过去,奇迹真的发生了 —— 阿古拉的抽搐渐渐停了,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虽然还没醒,但呼吸平稳了不少。娜仁的手悄悄松开了刀,眼神里的敌意少了些,却还是没松口:“就算你救了阿古拉,也不能拿血桑果籽 —— 那是部落的圣物,是父亲用命换来的!”
老医官突然拉着沈砚往帐篷外走,压低声音:“姑娘,不是娜仁固执,是我们怕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刻着 “二” 字的玉佩,递了过去,“这是二皇子派来的密使掉的,他跟可汗勾结,说要帮可汗统一西域,条件是让可汗用毒种吞大雍北境麦田 —— 等你们的皇帝慌了,二皇子就以‘救粮’为名夺兵权,最后篡位!”
沈砚的手猛地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 二皇子的野心比他想的还大,不仅要夺权,还要借西域和北瀚的手,毁了大雍的农耕命脉!“那血桑果……” 他刚开口,老医官就叹了口气:“血桑果的汁液能破坏毒种的孢子壳,驼刺蜜能中和毒性,两者熬煮七日,就是最好的抗毒剂。可圣坛的籽,只有娜仁能拿,她是部落唯一的‘圣物守护者’。”
这时,帐篷里传来阿古拉的声音:“姐…… 我渴……” 娜仁惊喜地扑过去,给男孩喂水,眼眶红红的。青禾走过去,轻声说:“娜仁姑娘,我知道你怕我们骗你。但你看,阿古拉还需要血桑果才能彻底好;部落里还有那么多族人中了毒,再拖下去,他们都会像阿古拉之前那样危险。”
她顿了顿,从药篓里掏出婆婆的《抗毒草谱》,翻到血桑果那页:“我婆婆说,血桑果是‘天下护麦草’,不是哪一个部落的私物。如果我们能用它培育出抗毒麦种,不仅能救烈风部落,还能救北境三城的百姓,让可汗和二皇子的阴谋落空 —— 这才是对圣物最好的守护,不是吗?”
娜仁沉默了,看着弟弟好转的脸,又看了看帐篷外那些受伤的族人,手里的青铜刀慢慢垂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籽可以借,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带我们去毒种营,救回被抓的族人!可汗的人把他们关在营里做毒种试验,再晚,他们就活不成了!”
巴图和老医官都松了口气,老医官赶紧说:“圣坛的钥匙在我这,今晚我们就去取籽,明天一早出发去毒种营!” 沈砚点头,心里却没放松 —— 毒种营有可汗的重兵,还有北瀚的毒师,更别提二皇子的密使还在暗中盯着,这场营救,绝不会轻松。
夕阳西下,烈风部落的圣坛在余晖里泛着暖光。那是一座用土坯砌成的小台子,上面放着个青铜盒子,里面就是血桑果籽。娜仁打开盒子时,沈砚清楚地看到,籽是暗红色的,像一颗颗小小的宝石,透着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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