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伸手摸了摸壁炉边的温度：“是有件事，不过主要是想着来看看你。怀了崽子身子怎么样？有没有犯恶心，或者想吃酸的辣的？”
“都挺好的，没什么反应。”
白芷摸了摸自己微鼓的小腹：“这崽子乖得很，我没什么感觉，吃好喝好。”
苍月凑近了些，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没看出太大的起伏。
“寒季过了一半，照理来说你的肚子该鼓起来了，不过四域已经很久没出现过龙族，你怀的这个，四域都在观望呢。他们都想看看，新生的小龙是什么模样。”
壮年龙就剩云钰一个，老年龙只在北域的神地里见过一次，幼年小龙，别说亲眼见，就是图腾、壁画上都没留存下来。
白芷闻言微微点头，指尖划过小腹。
“我也想到这层了。云钰小时候是以蛇的样子长大的，今年才恢复完整的龙形。”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没养龙崽的经验，准备就按照养祝余的方法来，饿了喂，冷了穿，应该差不了。”
竹染走过来，摸摸白芷的肚子：“崽子们都大差不差，小心照顾着，给吃给喝，时间过去了，他们就长大了。”
“龙族幼崽应该比普通幼崽结实，说不定出生就能飞。”
苍月撑着脑袋问：“对了，云钰没有去寻他的亲人吗？”
以前在兽城，大家都把云钰当普通蛇兽，只当是哪个蛇兽部落嫌弃他头上长角，才把他遗弃在城外。
如今他龙族身份大白，成了四域罕见的存在。
白芷摇了摇头：“没。四域这么大，他说没必要刻意去寻。”
云钰的原话是：寻着了又怎样呢？去问为何遗弃我吗？我又不会和他们一起生活，浪费那时间干嘛。
“也是这个理。”
苍月点了点头：“况且四域里，只有冰原王庭的神地中有龙族存在的印证，其他地方连点线索都没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找陌生人上，不如守着自己的小家。”
白芷深表认同：“他就是这么想的，说宝贵的时间该用来陪我。”
“对了，说说你们来的事吧。”
竹染抿了抿嘴，才开口：“兽城很多雌性想和你交易棉布，她们先是想来空翠山和你说的，但人太多，又大雪路滑，加上你怀了崽子，就托我们来问问，你有没有意向和她们交易些棉布。”
白芷靠在沙发背上，眉头皱起：“棉布不易得，做起来太麻烦，我手里也没多少。”
织布的事她都交给温羽，温羽织的布刚好够一家人用。
白芷没给温羽定kpi，温羽做事认真，总想着把每一匹布都织得厚实平整，速度就慢了些，根本满足不了兽城所有雌性的需求。
对于这个回答，苍月和竹染早有预料。
苍月道：“那是当然，棉布肯定没有兽皮好得，我们都明白。”
“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匀出一些来。”
竹染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什么：“诶对了，像之前在南域那样，你开个拍卖会，把棉布拿出来让她们竞价，价高者得，这样既公平，也能省不少事。”
白芷愣了一下，之前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但只一瞬，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法子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苍月和竹染都有些意外。
竹染：“为什么？拍卖多省心，你不用一个个跟她们谈，价高者得也省得有人说闲话。”
白芷语气认真：“就是因为价高者得，才不能这么办。”
“在南域时，我只拿出几件麻裙拍卖，那个时候大家凑个热闹，玩闹一番，给出的价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如今兽城里很多雌性想与我交易棉布，但棉布说到底，就是个蔽体保暖的物件，比兽皮柔软些、轻便些，好看些，但它的本质没变，值不了高价。”
“要是搞拍卖，雌性们的争抢心一上来，就不是看棉布本身值多少了。
你想啊，一家雌主想要，另一家雌主也想要，说着说着就会抬价，最后说不定要用好几块兽晶才能换一块布。”
竹染觉得白芷多想了，她道：“她们自愿竞价，用高价得到布，也怨不得别人啊。”
也许还会开心，自己赢得了其他人。
“话不是这么说。”
白芷摇了摇头：“她们花大价钱买回去，欢天喜地做了衣服，穿几天就会发现，这布虽然好，但根本配不上那么高的价钱。”
“它不能像炎石一样能让一家人在寒季不受冻，也不能像兽肉一样填饱肚子，到时候难免会觉得用兽晶买一块比兽皮好一些的棉布亏得慌。”
“甚至可能反过来怨我故意抬价。”
四域的经济还处在以物换物、狩猎、采集，填饱肚子的阶段。
白芷不想在这里创立奢侈品服饰。
苍月仔细一想，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我想到之前兽城有兽人买到了块罕见的彩石，稀罕一阵后说这彩石除了好看没别的用。”
“不过阿芷的棉布是实用的。”
白芷摊摊手：“让我想想，之后给你们消息。”
苍月一行走后，暖屋里只剩白芷一个人，壁炉的火苗弱了些，白芷窝回沙发里，拖着脑袋盯着壁炉出神。
“在想什么？”
温柔缱绻的嗓音自头顶响起，白芷抬头。
牧川弯腰把白芷从沙发里挖起来，移栽进自己怀里。
他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在白芷身上，还掖了掖她颈间和腰侧，指腹揉揉她的耳朵，确定她身体处于温暖的状态。
阿什尔慢牧川一步，只好在壁炉旁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棍子拨了拨壁炉里的炎石，火星噼啪溅起，屋里的温度又升了几分。
“是不是在想棉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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