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像对醉仙楼那样一次性卖断配方,而是提出了“定期供货”加“技术指导”的模式。这样既能建立长期稳定的收入,又避免了配方完全泄露后价值降低的风险,同时也给了合作方一定的自主空间,更容易被接受。
周主厨是实在人,仔细盘算起来。这酱菜味道独特,定能成为招牌小菜,吸引顾客。若能自己掌握基础做法,成本更可控。他沉吟片刻,道:“姑娘此法甚好!不知这供货之价……还有那窍门?”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墨昭以低于市面高档酱菜但远高于普通咸菜的价格,每月向如意楼供应一定数量的特制酱菜;同时,她以十两银子的价格,传授三种基础酱腌菜的制作改良方法(包括去涩、增脆、提鲜的关键步骤)。周主厨预付了五两定金,并约定三日后交付第一批货和传授技法。
揣着热乎的定金和新的合作协议,墨昭在回村的路上,顺道买了几个结实的大陶罐、一批优质粗盐以及一些本地能找到的、适合腌制的普通蔬菜萝卜。花费不大,却是她“酱菜事业”的启动资本。
回到桃花村时,已是夕阳西下。王婶见她买回这么多“没用”的罐子和蔬菜,一脸不解。墨昭没有过多解释,只笑着说要试着做点新口味的咸菜。
当晚,墨昭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在油灯下,仔细规划起来。制作优质发酵食品,需要稳定的环境、干净的器具和一定的周期。她将制作过程拆解成几个关键步骤,哪些可以教给王婶(如初步清洗、切配),哪些核心环节必须由自己掌控(如调料秘方、发酵温度湿度控制)。她计划先小批量试制,成功后再考虑扩大规模。这不仅能赚钱,或许还能带动王婶一家,乃至村里一两户信得过的人家,形成一个小型副业,让大家多一份收入。
她走到西厢房门口,轻轻推开门。阿夜醒着,靠坐在炕头,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苍白,但眼神已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空洞。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墨昭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迎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药,不会断。”
阿夜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正悄然隐没在山峦之后,而小院里,一缕属于生计与希望的新火,已被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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