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每说一句,便亮出一件证据。那“影卫”令牌的诡异兽纹,在宫灯光下清晰可见;那供词上鲜红的手印,触目惊心;那一份份盖着官印的文书副本,铁证如山!尤其那“构陷边关大将与皇子通敌”的伪证草稿,更是让满殿文武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掀起泼天大案,株连无数啊!
林相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没想到,慕容辰和墨轩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更没想到,他们竟能拿到“影卫”令牌和活口供词!昨夜抚州之事,明明已经处理干净,怎会……
“陛下!” 林相嘶声道,声音已带上一丝惶急,“此乃栽赃!是慕容辰与墨轩勾结,陷害老臣!那令牌、供词,皆可伪造!那些文书,定是他们与地方贪官污吏串通……”
“林相是说,本王与边关浴血的将士串通,伪造证据陷害于你?” 慕容辰冷笑打断,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皇子的威严与沙场历练出的杀气,“那蜀中万千被‘官商’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户行商,也是串通?抚州昨夜那些血战而死、护卫诰命的夜枭与沈家护卫,也是串通?雁门关下那些因军饷不继、缺医少药而枉死的将士亡魂,也是串通吗?!”
声声质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皇帝的面色,已从最初的不悦,转为一片沉肃的冰冷。他缓缓从御座上站起,目光扫过跪地的周文正,持证的慕容辰,以及面色惨白、强作镇定的林文远。他没有立刻说话,但那无形的威压,已让许多人冷汗涔涔。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颤声道:“陛……陛下!辰王妃林氏,在宫门外求见,说有……有惊天冤情,要面圣陈诉!她……她手持血书,说其父林相,逼她诬告二殿下,她不堪胁迫,特来向陛下揭发!”
林婉静?!她竟然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出现!还要揭发其父逼她诬告!这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相闻言,如遭雷击,猛地转头看向殿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与绝望。他安排好的棋子,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
皇帝眼中寒光爆射,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怒,响彻大殿:“宣!辰王妃觐见!将林文远,给朕拿下!剥去冠带,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周文正、慕容辰,及所有涉案证据、人证,移交三司,并同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之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忠心耿耿啊!” 林相嘶声力竭,还想挣扎,却被如狼似虎的殿前侍卫一拥而上,剥去冠带袍服,锁拿下去。这位权倾朝野数十载的首辅,在皇帝寿宴之上,在满朝文武面前,以一种极其突然而狼狈的方式,轰然倒塌。
寿宴惊变,相府倾塌。一场席卷朝堂的风暴,以最猛烈的方式,拉开了序幕。而真正的清算与震荡,才刚刚开始。殿内众人,无论敌友,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心神剧震,久久无法回神。
只有慕容辰,缓缓收起手中证据,目光平静地望向殿外渐明的天色,仿佛看到北方边关,那座在血火中屹立的雄关,与千里之外,那个以智慧和勇气点燃这场惊雷的女子。
棋局,至此,胜负已分。但余波,必将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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