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砚秋将所有明砚堂弟子召回,安排好凉亭重修之事后,便带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径直前往明砚堂据点。
在取到这枚阴铁后,她的精神很十分振奋,如今将任务都安排下去后,疲倦感席卷而来,困得她想大睡三天三夜。
抵达据点后,她吩咐弟子安排好魏无羡和蓝忘机,自己则回到小院中,直奔寝室,倒头就睡。
傍晚时分,夕阳红霞烈似火,西边已落下一半的残阳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两厢映衬下,倒像是老人在生命的尽头,燃尽薪火来达成最后的疯狂。
或许是阴铁一事事关重大,聂砚秋心头也一直记挂着栎阳,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在晚霞的照耀下,她缓缓苏醒,睁眼便望见如此炽烈又苍凉的晚霞,心中也莫名升起了一丝寂寥。
如此循环的日出月升之景,她已经看了上千年了,唯有她自己一直记得,她究竟是谁,她来自何处,她将要去往何方……
不停地在不同的世界重生、转世,体验不同的人生,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身份不断改变,实力不断提升……
可她好像很难将人放在心中,在不同的世界里,如同正常人一般,正常生活,正常完成任务、甚至偶尔会有姻缘,但他们始终都无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聂砚秋有时也会扪心自问:既然只有那点微薄的好感,为何要和他们在一起,要与他们接触?又为何要交朋友?
或许是因为寂寞、不想在游离世界之外、不想格格不入?
她再次望向天际,残阳已经落尽,银月正徐徐然高升,围绕着银月的是一颗颗璀璨闪耀的繁星。
它们与月亮隔空相望,看似无限接近彼此,实际却动如参商,但它们终究是日日夜夜陪伴着彼此。
或许,她也不必强求自身,不必强行逼迫自己十分融入和接纳他人。
不管如何,曾经拥有过,用心对待过那些生命中的过客,亦算美好,亦算值得。
心头思绪万千,她突然意识到,方才心事想通的那一瞬,神魂有些许波动,登即开始内视,忽而发觉自身的神魂修为由化神初期攀盛至化神中期巅峰。
或许是心境上的小突破,让她决定今后少抱着功利性去看待人际关系。
聂砚秋会心一笑,整理好衣冠,从窗口跃上屋顶,防御阵盘一扔,盘腿坐下。
机不可失,趁着修为突破的这个时机,运转《星辰功德诀》,沐浴着皎皎月光和曜星之辉,借月华与星辰之力,以图一举突破化神后期,顺带能以神魂修为托举身体修为,为将来的射日计划增添筹码。
只见月华星辰之力仿佛被她吸引,纷纷向她倾泻而出,将其包裹成一个银白色的茧。
而处于中心的聂砚秋,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面容宁静祥和,发丝与衣袍齐飞,眉间朱砂痣也隐隐发烫,闪耀着微光……
直至皓月与星辰纷纷东沉,将她包裹住的又转变成纯白的灵气茧,灵气纷纷往她体内钻。
她虽沉浸在神魂修炼中,但也分了两分心神关注丹田,唯见所有木系灵气,都按照贯常的经脉路径,不断压缩,由功法转换成生机灵气,旋即徐徐汇入丹田处,聚入那颗闪耀着丝丝缕缕生机之力的金丹中。
待到紫气东来之时,下意识吸取少量紫气。
片刻后,境界彻底稳定下来。
结果印证,今日此举甚是明智。
如今聂砚秋的神魂修为已达化神后期,肉身修为已是金丹后期,抬头望向徐徐升起的旭日,她收回阵盘,一跃而下,神清气爽地朝着园外走去。
“主子,不净世来人了。”
“嗯。”
“嗯?”
路遇玉竹,不曾想她直奔自己而来,开口就让聂砚秋有些头皮发麻。
她好似……
在做这般计划,干这些事儿时,从来没想过与家中亲人报备。
此时此刻,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蓝启仁或许早将一切都告知给她的父兄,更何况蓝曦臣与自家大哥是好友。
那她在云深不知处的桩桩件件,估计都被他们知晓了!
她忽然有一些头晕目眩,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遇上这种胆大妄为的小辈,她会心疼,但事后也会狠狠教训一番。
再将回清河后的场面推想一番,她立时打了个寒噤,面上溢出苦笑,眼睛一闭一睁,没办法立马换个世界重新做人,所以只能面对。
“玉竹,你先告诉我,那人……应该不是我母父和兄弟吧。”
聂砚秋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镇定,抬眸看向面前之人。
“不是,是个与少年郎,风尘仆仆的,像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还有……”
玉竹奇怪地看了对面之人一眼,心想:主子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描述来人的特质。
“不是就好。”
听到这番话,聂砚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恢复原本光风霁月的面貌,火急火燎地往前厅赶去,都没注意到,她只听了半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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