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过往的种种。
回想起江澄的好,回想起师姐给他的温暖,回想起江伯伯对他的谆谆教诲,从小手把手教他练剑,随后想起虞夫人对他动辄打骂,还时不时要将他的父母拉出来羞辱。
最后他又想起和聂砚秋一同夜猎的欢畅,想起蓝湛口是心非的冷脸,想起在云深不知处胡闹的日子……
他心中仿佛有两军在对阵,心乱如丝,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魏无羡?你受伤了?怎么精神头一下就不好了?”
魏无羡忽而被拉回现实,思绪回笼,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掩饰一般,迅速站起身,苦笑一声,因为他卒然想起聂砚秋会医,这番掩饰又有什么用?
聂砚秋心中叹息一声,下榻走至魏无羡身前,抬起手放至他的手臂上,缓缓给他输送了一丝生机灵气,见他眉头渐渐舒张开,便开松手。
“你这是……雷电系灵器所伤?眉山虞家?”
方才给他输送灵力之时,聂砚秋敏锐地感受到,魏无羡背上的那片灼伤处有雷系灵力留滞,便顺着这个发现往下猜。
只见魏无羡慢慢地垂下头,她登即住口,心中也有了答案:想必魏无羡又被虞紫嫣打了。
聂砚秋低声叹气,心中思忖:清官难管家务事,这事除了魏无羡自己想通,别无他法,不管是反抗,还是脱离江氏,都得靠他自己。
“‘真自当之,无有代者’,‘迷时师度,悟时自度’。”
“正所谓,人的一生中少不了良师益友,我好歹也算你的好友,其他事我不好多嘴,但是我希望你活得潇洒自在。”
“我还记得,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咱们一块放孔明灯,你当时许愿:‘许我一世锄强扶弱,无愧于心’,那你总不能愧对自己吧!”
“砚秋……”
“嗯?”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魏无羡静静地听着聂砚秋的肺腑之言,忽而抬眸,眼中充满迷惘和希冀,随后见他疑惑地问道。
聂砚秋猛地一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反问,心思一转,旋即弯唇一笑,只说了一句话。
“随心而行,凭心而动。”
随后便拉着魏无羡行至茶案边,二人相对而坐,她拿起竹镊挑选出一块茶饼,细细地煮起茶来,动作慢条斯理,优雅精致。
不多时,茶水“咕噜噜”地沸腾起来,一股清馨的茶香气氤氲而至,各种清脆的茶具碰撞声,清洗茶具的水流声,将沉思的魏无羡拉回人间。
“锄强扶弱,无愧于心。”
“随心而行,凭心而动。”
……
清醒过来后,魏无羡抬眸看向专注于煮茶的好友,一片岁月静好,便不自觉地低声呢喃起来。
聂砚秋注意到对面的变化,也不打断,只是给魏无羡斟了一杯清灵茶。
清灵茶,清心宁神。
保准他喝了之后,脑瓜子清醒异常,思维清晰,想犯糊涂都难!
“不愧是你啊,连平日里喝的茶都是灵茶。”
魏无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一入口便如薄荷入脑一般,感受着充斥在唇齿间的清芬香气,如同置身于春日清晨,清醒异常。
“这是我幼时培育的茶种,你若是需要,我可以送你几株,移栽后,可以用自己的灵力蕴养,更有益于修行。”
“嘿嘿,我还是喝现成的吧!”
聂砚秋翻了个白眼,见他又恢复往日里的嬉皮笑脸的模样,心头一松,便不再提起那个话题。
二人喝过两盏茶后,魏无羡借口离开,聂砚秋也不挽留,心中却是开始期待,魏无羡会用什么方式来处理这么多年的纠葛?
有恩亦或是有仇?
总之,她这个局外人不愿再多深想……
“主子,金光善那厮命人来请你去参加誓师大会。”
“他脑子没毛病?在岐山脚下大开誓师大会?”
他是生怕激怒不了温若寒?况且,他有什么声望?到处播种的种马名号?居然敢腆着脸召开誓师大会!
这誓师大会若是由姑苏蓝家蓝启仁先生来召办,聂砚秋绝对没有一点想法,而金光善嘛……
“不去。”
“对了,派个人去盯着,关注一下,到底有哪些世家掺和进去了。”
兰陵金氏营地,金光善端坐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稀稀拉拉的人群,基本都是金氏附属家族,以及一些不入流的世家。
见此情形,心中愤懑不已,他金氏哪里不如其他几家,清河聂氏和姑苏蓝氏也就算了,江氏算老几?
金子轩看着上首处于暴怒边缘的金光善,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感,心中烦闷不已,不知是哪些胆大包天的贼子,居然敢偷袭他!接连两次!痕迹打扫得比专业匪贼还干净!
因为找不到证据,父亲还怪他四处惹是生非……
“父亲,吉时已到。”
“办什么办!你看着办吧!”
他金光善可不丢这个脸,于是这次声势浩大的誓师大会,就在金子轩的主持下,磕磕绊绊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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