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是神武军!平定了北境叛乱的神武军凯旋了!!”
京城,朱雀大街。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全城。成千上万的百姓,从四面八方的坊市里涌了出来,将宽阔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脸上带着敬畏和兴奋,望向街道的尽头。
在那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正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缓缓而来。
正是得胜归来的神武军!
为首的,正是如今名声大噪的寒门悍将,孙虎。他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虽然身上的铠甲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却更添了几分百战雄师的赫赫威势。
整个队伍的最中央,是一辆由四匹劣马拉着的,简陋又肮脏的囚车。
囚车里,曾经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镇北王虞战,此刻披头散发,身上的金甲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脏污不堪的囚服。他像一头疯狗一样,死死地抓着木栏,对着围观的百姓,发出声嘶力竭的咒骂。
“你们这群贱民!蠢货!都被顾青城那小贼骗了!他才是乱臣贼子!本王才是天命所归!!”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同情,而是百姓们鄙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唾沫。
“呸!还天命所归?勾结异族,残害同胞的卖国贼!”
“就是!要不是陛下英明,神武军威武,我们现在指不定就要被东胡人的铁蹄践踏了!”
“孙将军威武!陛下万岁!!”
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孙虎面无表情,但挺得更直的胸膛,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他知道,这是他和神武军的荣耀,更是那位端坐在皇宫深处,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年轻帝王的荣耀!
囚车,在万众瞩目之下,一路穿过朱雀大街,最终停在了威严耸立的太和殿前。
殿内,文武百官早已列队整齐,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在百官队列的最前方,两个衣着华贵,却面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的中年人,正是定东王和靖南王的亲信特使。他们今天,是来“观礼”的。
顾青城高坐于龙椅之上,神情淡漠,目光平静地扫过阶下众人。
“带逆贼,虞战!”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
披头散发的虞战,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甲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大殿,重重地按跪在地。
“顾青城!你这个黄口小儿!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你竟敢如此对我!!”虞战还在疯狂地嘶吼。
顾青城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新任御史台左佥都御史的韩枫,淡淡地道:“韩爱卿,宣旨吧。”
“臣,遵旨!”
韩枫手持一份早已拟好的圣旨,走上前,用一种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虞战,身为皇室宗亲,不思报国,反包藏祸心,罪大恶极!其罪有十!一曰:结交异族,引狼入室,卖国求荣!二曰: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不尊王法!三曰:构陷忠良,暗杀朝廷命官钱伯庸!四曰。。。。。。”
韩枫每念出一条罪状,虞战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而那两位藩王特使的身体,就矮下去一寸。
这些罪名,桩桩件件,都附有铁一般的证据!无论是虞战写给东胡首领的亲笔信,还是“四海通”钱庄的秘密账本,全都被当庭展示。
等到韩枫念完那惊心动魄的十大罪状,整个大殿,已经鸦雀无声。
那两名特使,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他们高高地捧着各自藩王的降表与兵符,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道:“臣。。。。臣等,代我家王爷,向陛下请罪!我等。。。。。。愿献出所有兵马钱粮,从此。。。。。。从此为陛下镇守边疆,绝无二心!!”
这一刻,是新旧势力交替,最关键的转折点。
顾青城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去接兵符,而是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然后,他目光一冷,落在了地上的虞战身上,吐出了两个字。
“午门,斩首。”
虞战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半个时辰后,当虞战血淋淋的头颅被呈上大殿,当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时,那两名特使已经吓得快要昏厥过去。
就在这所有人都心惊胆战,以为皇帝要大开杀戒的时候,顾青城却话锋一转,用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仿佛拉家常一般开口了。
“两位王爷,多年来为国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朕,都记在心里。朕不是刻薄寡恩之人。虞战之罪,不及他人。”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所有老臣都瞳孔骤缩的决定。
“这样吧。朕决定,颁布‘推恩令’。允许两位王爷,以及天下所有藩王,将自己的封地和爵位,分封给自己所有的儿子,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人人有份,以示我皇朝雨露均沾之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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