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负荷发力导致的肌纤维束轻微撕裂。”苏瑾没有抬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她沉默地从急救包里取出最后一管肌肉舒缓凝胶,细致地为他涂抹、按摩,最后用弹性绷带加压包扎。
整个过程,两人一言不发,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我主要是精力透支,”她做完这一切,才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总结起自身的状况,“【鬼谷天演】在解析传承时,对大脑的负荷几乎是几何级数的。现在感觉像是连续考了三天三夜的数学。睡一觉就好。”
她抬起头,那束头灯光芒扫过三位几乎都带了伤的同伴,最终给出了冰冷的结论:“总结一下:我们现在的状态,极差。主要战斗力,陈远和林逸,暂时半废。秦天,战力受损。我,辅助能力大打折扣。结论只有一个——我们必须立刻休整。”
“不过,休整之前,我们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行动计划和复盘。”
苏瑾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部经过高度改装的便携式战术终端,在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上展开,调出了一份高精度离线地图。
终端屏幕发出的幽光,将四人凝重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一道刺眼的红色箭头,从他们目前所在的、一个无名的坐标点,笔直地指向遥远的东方海岸线。
“目标,蓬莱,八仙墩景区。”苏瑾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那里的地名被高亮标注,“我们当前位置,直线距离约三百二十公里。”
“而G给我们的倒计时还有15小时52分。”
这串数字,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洞内的空气瞬间又凝重了几分。
“必须搞一辆车,最好是性能强悍的越野车。”林逸接过话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陈远。
“这个任务,就交给秦天和我。或许——我们还可以尝试找条近路。”陈远毫不犹豫地说。
“好!”秦天眼中爆出一团精光,“但在此之前,撤退路线也必须明确。”
他走到洞口,借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指向不同的方向:“听着,如果在这里被敌人包围,我们有两条突围路线。第一条,沿我们来时的溪流向下,冲进下游的原始密林,水流能掩盖我们的踪迹。第二条,向东北方,翻上那道山脊,那边地势陡峭,灌木丛生,能有效避开载具的追击。记住这两个方向,这是我们的生路。”
“好,就按秦天说的办。”林逸做出了最终的决断:“秦天,你来具体负责撤退路线。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们为什么总能找到我们?”苏瑾声音有些凝重,充满了不解,“归墟教那帮疯子,可以解释为他们在追踪‘先祖遗产’散发的能量波动。
但是‘清道夫’……他们的效率高得不正常。从那牯牛降,到雷达站,他们就像在我们身上装了无法拆除的定位器。”
这个问题让洞内的气氛再次凝固。
林逸的脑海中,回想起在地下尝试打开合金大门,那惊魂一瞥的瞬间,语气变得异常沉重:“我有一个猜测,一个很糟糕的猜测。
“在和陈远一起尝试打开合金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道幽灵般的‘注视’,从遥远的天边而来,而无视一切时空法则。
而那道时空无碍的‘注视’,或许就是‘清道夫’背后的那个终极存在,只要我们动用能力,它就能瞬间感知并定位。”
这个推论,像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让洞内的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凉意从背脊直冲天灵盖。他们的力量,既是赖以生存的护身符,也是随时会引来死神的招魂幡。
“不,即使是这样,那样的高维生物,也不屑于这样作。清道夫应该有自己的跟踪方法。”
“鲁班……在传承的时候,我好像……不只是看到了那些机关术和营造法式的知识。”陈远忽然低声开口,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与迷茫。
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确认那份深埋于灵魂深处的、不可思议的感觉,“我感觉到一种……一种血脉最深处的熟悉感,一种跨越了千百年时光的……共鸣。
就好像,那些知识本就是我遗失了很久的东西,现在只是重新找了回来。”
他回忆起面对那扇合金闸门时的感觉,补充道:“当我看向那扇大门时,我‘看’到的不只是它的结构,更是它背后蕴含的规则、加密的算法、层层叠叠的结构锁……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在解读一件我亲手设计、却偏偏遗忘了密码的作品。”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狂澜。
“你也感觉到了?!”苏瑾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同样的、混杂着震惊与狂喜的亮光,“在鬼谷子的服务器里,当我解读那些加密信息时,我……我仿佛能触摸到司马迁当年在幽暗的囚室里,就着昏黄的油灯,秉笔直书、在竹简上刻下《史记》时的那份决绝与不屈!那不是在阅读一段冰冷的历史,那是……回忆!是属于我自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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