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门被无声推开,G—— 也就是陈怀安教授 —— 走了进来。他的面容依旧儒雅,但眼底却沉淀着远超表面年龄的万古沧桑。
在他身后,观心者的虚影如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沉默地悬浮在角落,像一个静默的见证者。
没有多余的寒暄,G 的目光扫过四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既含着欣慰,又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家’了。” 他口中的 “家”,自然是指那座宏伟的方舟核心殿堂。
“老师,” 林逸代表众人开口,问出了盘旋在每个人心头最迫切的问题,“您‘死而复生’……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G 随意地坐在一张旧沙发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日常天气:“那杯茶里的毒,确实能杀死这具肉体。但对意识达到一定层次的存在而言,‘死亡’不过是一次强制‘下线’。我的大部分意识早就备份在别处,等毒素在体内代谢完毕,再将意识重新导入这具修复好的躯体就行。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看到的‘陈怀安’,一直都是一件…… 被适时启用的‘衣服’。”
这个解释让众人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秦天忍不住追问:“这么说,你们…… 你们光音天人,其实早就掌握了我们难以想象的力量,那为什么不能直接……”
“不能直接把力量灌输给你们,像给电池充电一样?”
G 接过话头,目光转向窗外无垠的星空,眼神变得深邃,“原因有两个。第一,这涉及星际文明的基本法则:非干涉原则。我们本质上是外来文明,直接向一个原生(或半原生)文明进行技术灌注,属于严重违规行为,会引来真正的‘执法者’,其后果比方舟崩溃还要严重。我们建造方舟、引导文明发展,本身就已经游走在规则的边缘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四人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慈爱:“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现在的地球人类,体内确实流淌着光音天人与本土先民融合后的血液,拥有觉醒的潜质。但你们同样被这个低维世界的物理规则和集体无意识所束缚、所‘污染’。要是强行灌注力量,只会导致你们的意识崩溃,就像往一个脆弱的玻璃杯里倒入滚烫的熔岩。”
“所以,” 苏瑾立刻抓住了关键,“历代那些先知、圣贤……”
“没错,”G 点头,“那是唯一被允许的方式 ——‘介入式引导’。我们中的志愿者,会以极大的代价,将一缕意识降维,入驻特定的肉体,成为‘化身’。佛陀、老子、基督…… 历史长河中许多闪耀的名字,其内核都曾是我们的一员。我们用自身的体验与领悟,为人类文明留下路标和火种,而非直接赋予力量。”
陈远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像教孩子走路,你可以扶着他、做示范,但不能代替他的肌肉和神经去生长。”
“很贴切的比喻。”G 赞许道,随即语气变得极为严肃,“而我的身份,也源于此。我是改革派在人间的主事人,也是改革派在方舟内部的决策者之一。同时,为了获取必要的信息、维持表面的平衡,我还是保守派在人间认可的代理人。”
三重身份!这话一出,连角落里的观心者虚影都微微波动了一下。这意味着 G 一直行走在最危险的钢丝上,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两派的动向。
“现在赌约已经立下,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G 将话题拉回最紧迫的任务上,“心灵技术分为三步:意识归零、意识体穿越、意识体创造。你们下一步,必须先掌握‘意识归零’。”
“什么是‘意识归零’?” 林逸追问。
“简单来说,”G 解释道,“就是把你们被后天环境塑造的、充满杂念、偏见和情绪反应的‘识神’暂时沉寂,让最本初、最纯净、能直接感应并驱动宇宙底层规则的‘元神’显现。这不是意识的消亡,而是意识的‘重启’与‘提纯’。原理就是通过特定方法,降低意识活动的熵值,让它从混乱走向绝对有序。至于方法…… 需要你们向内求索,斩断对外界的执着与依赖,体会‘无我’之境。”
他看向苏瑾:“小苏,你心思最缜密沉静,对此可有什么感触?”
苏瑾闻言闭上双眼,脑海中迅速闪过过往的片段,最终定格在某个被遗忘的地下石室。
她猛地睁开眼:“我想起来了!之前被清道夫追杀时,我们逃到了一条地下暗河,在那里的一处古老石室壁画上,有一个奇特的零形图案,旁边还刻着颜体小字 ——‘大道归于此,此为心之用’!而且当时我们还得到了四句大纲 ——‘阴阳鱼活,以心引气。廿四不殆,周而行之。皆归于穴,汪洋恣肆。识神凝形,遨游天地。’ 那时候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某位先贤对‘意识归零’以及意识体出游的诠释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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