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公布了,雪花蛋看似人人可做,但真做起来就会发现,火候、温度、时间、选蛋都极有讲究。
稍微一处细节没把握好,做出来的不是臭了,就是涩口,根本没法吃。
这些“标准化”的细节,自然不会跟着“秘方”一并公布。
没有了“标准化”,坏蛋率会极高,很快就会打退大部分人的热情。
就算还有人愿意耐心去试验、去研究,等他们真的试验出来“标准”,也是很久以后了。
此时,自己的工坊早就积累了足够的“先发优势”,靠“品牌效益”就足够维护存量市场了。
想到这里,苏遁已经在脑海中思考,如何利用这次官司,做好品牌营销,让雪花蛋名气更上一层楼!
一直旁听的龙靓却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这么便宜那帮王八蛋,怎么行!”
她凤目一挑,透着十足的把握:“遁哥儿,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姨来处理,保管给你办得漂漂亮亮,不留后患。”
苏遁看这龙靓信心十足的模样,点头答应了。
合格的管理者,应该学会放手让手下去干。
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岂不是要累死?
何况,龙姨可是凭一己之力把雪花蛋做成两浙畅销品的女强人,铺开销售网的路上,绝对遇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诬告纠纷和官司。
既然此前都能安然无恙,这次,自然也不必担心。
不过,这是是王黼背后的一赐乐人惹出来的,可不能让他独善其身。
苏遁吩咐高俅:“你去转告王黼,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次必须把赵十万按死。”
“我可没耐心陪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游戏。”
“要是他办不到,雪花蛋和玻璃器的生意,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
三日后,开封府判官厅,终于轮到李全义夫妻诉讼案。
一干人在排状小吏的引导下,自西廊鱼贯而入,于庭下按序站立。
李全义和他婆娘王氏刚被带到庭下,“噗通”一声,跪下大嚎:“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
推官赵四维高坐案后,面色不虞,惊堂木一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李全义和王氏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本是升斗小民,只敢在邻里间蛮横,见了公差、衙役腿肚子都会发抖。
要不是听赵十万说,已经买通了赵推官,上堂只是走个过场,两人根本不敢来这开封府过堂。
赵十万还给夫妻俩请来了汴京城有名的“讼棍”邓思贤,之前投递的讼状,也是邓思贤帮他们写的。
眼下,看着赵四维铁青的脸,夫妻俩“畏惧官威”的小民心理又上来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夫妻俩身后,讼师邓思贤轻咳了一声,小声道:“过堂问案不必跪拜,快快起身,站着即可。”
夫妻俩看王黼、李全忠等人都没有跪拜,犹犹豫豫起身。
邓思贤看着两人脸色煞白,知道两人不顶用,又低声叮嘱:“待会儿你们不必说话,一切由我来说便是。”
两人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眼见堂下清净了,赵推官清了清嗓子,询问了各自姓名,及与本案干系,随后照本宣科:“今有李全义、王氏,状告王黼殴斗、李全忠侵占祖产;李全忠、王黼反诉李全义谋夺产业、赵十万背后指使。两案并审,诸位可有异议?”
邓思贤、王瑟、王黼父子、李全忠、赵十万等人忙道:“无异议。”
李全义和王氏后知后觉地跟着鹦鹉学舌。
赵推官随后询问李全义、王氏所状告的王黼殴斗具体情况。
讼棍邓思贤上前一步,袍袖一振,声如洪钟:“大人明鉴!小民邓思贤,代李全义夫妇陈情。”
“三日前,李全义、王氏找到售卖雪花蛋的铁屑楼询问李全忠去向。”
“谁知,那铁屑楼少掌柜王黼,不分青红皂白,纵容店内伙计将两人拖入后院私刑拷打,藐视王法,其心可诛!”
推官皱眉,目光扫向沉稳站立一侧的王黼父子:“王瑟、王黼,李全义、王氏告你父子二人滥用私刑,可有此事?”
王黼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回大人,此二人在小民酒楼前无理取闹,驱之不散,严重影响生意。”
“小民确让伙计将他们请入后院询问缘由,言语或许严厉,但绝未动他们一根手指,‘滥用私刑’之罪,草民万万不敢当。”
推官目光转向李全义夫妇:“王黼所言,可是实情?”
李全义脖子一缩,王氏却立刻尖声叫道:“官人!他胡说!他,他把我们绑了,还拿羽毛在我们脚板心挠痒痒!笑得民妇屎都拉出来了!这不是私刑是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几滴眼泪。
堂上维持秩序的衙役和小吏听到这样粗俗的话,各个瞠目结舌,发出低笑。
推官赵四维也是一头黑线,无法接话。
王黼不慌不忙地取出几张画押供词:“赵推官容禀,那日我等将李全义夫妻送出时,数十宾客皆可作证,二人身上并无伤痕,这是当日堂客画押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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