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算算,今天进账多少?头一位那张老板,出手应该不小气吧?”
“嗯,”保利应着,心中早已有数,“除了约定的辛苦费,张老板单独封了个厚实的红包。除了那对来看病的老实夫妻,和最后那位……情况特殊的女士,其余几位都随了红包,数额不等。”他略一心算,报出数字,“加起来,现钱大概有一万出头。”
“还行,”李光跃点了点头,对具体数目似乎并不太在意,随口吩咐道,“老规矩办。我的辛苦费留下,额外收到的这些红包,拿出七成,以老办法捐出去,给咱们积点阴德,也散散这些钱自带的杂念。剩下的三成,留一成作为日常开销和补充物件的备用金,最后余下的,你我二一添作五。”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蹙:“今天爽约没来的那组客户,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怕是他们那边真出了什么意外变故。回头你找个由头,打电话去关心一下,探探口风。”接着又问,“明天的预约你都排妥当了吧?还有,后天给我空出来,我要休息,天塌下来也别安排人。”
“好,一会儿我就用你的名义去电问问。”保利一边应下,一边掏出手机查看日程,脸上立刻堆起了为难,“后天你要休息?现在排队等着见你的人,名单都拉出去老长了,我都已经安排到好几天之后了。你突然要休息?等等……我看看,今天是5号,8号那天你不是定好了要出门的吗?”他抬起头,带着点抱怨的语气,“我的李大师,下次你想歇口气,能不能提前几天打个招呼?你这临时起意,我这排期可真要乱套了。”
李光跃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带着点无赖的笑意:“行了行了,知道你辛苦。这样,以后咱们固定下来,每周都匀出一天给我休息,正好你也不用老早就过来了,也能休息休息。具体周几你看着安排,遇上特殊情况再顺延。一会儿我自个儿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
他拍了拍保利的肩膀,语气带着多年老友才有的熟稔和“赖皮”,“能者多劳嘛,你就多操操心。”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虽年近不惑,彼此之间早没了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保利无奈地摇摇头,对他这甩手掌柜的做派早已习惯,只是嘴上仍不饶人:“你就可劲儿使唤我吧。行,安排休息时间我记下了,会重新调整预约。8号出门要准备的东西,我下午就会收拾好。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需要我叫车吗?”
“不用,就去附近透透气,随便走走,捋捋思路。顺便去见个人”李光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屋里待久了,脑子都木了。”
“哎……早饭,是不是都凉了,算了,不吃了,我出去转转,有事电话联系……走了。”李光跃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刚走出房门,转头看了看门头,心想着,是不是得挂个牌子了……
……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平稳的簌簌声响。车厢内,气氛却与这平稳格格不入,张老板靠在后座,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紧的眉心,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志斌……先别往家开了,直接去福源购物中心。”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驾驶座的背影,“一会到地方后,你立刻安排下去,让人把购物中心项目建设时期的所有档案资料,尤其是施工记录、安全日志和人事档案,全部找出来,送到我办公室。另外,通知当时项目上所有还能联系到的相关负责人,上午……不,尽快,今天务必召集起来,我要开会。”
坐在副驾的女儿,此时似乎才从大师那番“人命”、“怨气”的骇人言论中稍稍回过神,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残留的苍白和一丝将信将疑,对着父亲说道:“爸……您说,今天这位大师说的……能当真吗?我怎么越想越觉得玄乎呢?还扯出人命了……真要有这种事,咱们当时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这也太吓人了吧?”她寻求认同似的,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开车的王志斌,“诶……志斌,你倒是说句话啊!从上车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哑巴了?”
“好了!”张老板沉声打断女儿,他透过后视镜,清晰地看到女婿王志斌那失魂落魄、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会儿可不是让他分神的时候。“不要打扰志斌开车……志斌,”他提高音量,带着提醒的意味,“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前门这个点还没营业。专心看路。”
“嗯……好,爸。”王志斌仿佛被惊醒般,含糊地应了一声,努力集中精神操控着车辆,驶入了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取代了外面的天光。
车子停稳,张老板率先开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衣襟,那股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杀伐之气重新回到身上。“走吧,直接去楼上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驾驶座上,眼神有些发直的女婿,语气加重,“志斌!别愣着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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