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暗红虚影在李光跃持续不断的消磨与渡化下,狂暴的气息终于开始显现颓势。它发出不甘的嘶吼,火焰般的形体明灭不定。最终,在一阵极其剧烈的闪烁后,它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又像是被某种更深层的规则束缚,发出一声蕴含着无尽复杂情绪(怨恨、痛苦、一丝释然?)的无声咆哮,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点微弱的火星,溅落回堂屋的焦土之中,再无声息。
“咔嚓!”桌上那枚戒指,应声彻底碎裂。
院落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阴风止息,只剩下定魂灯依旧稳定燃烧。
孙俪脱力般瘫软下去,近乎虚脱,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
保利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李光跃缓缓收功,脸色苍白,气息急促。他看了一眼堂屋方向,又瞥了一眼老枣树下那依旧存在、但已平和许多的灰白气息。
主要的目标——李伟那足以形成“业力锁”的凶戾怨气,已被破除。但次级的“儿女债”尚存,需日后徐徐图之。
这场法仪,算是成功了大半。然而,李伟怨灵最后那异常干脆的、带着某种“被迫”意味的消散方式,依旧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疑团。
李光跃站立当场,待呼吸平稳,却未立刻结束法仪。李伟怨灵最后那异常干脆的、带着某种“被迫”意味的消散方式,依旧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疑团。他心中思量着,今晚的仪式,他不仅动用了脑海中那“板砖”的力量,更是有意将围绕着板砖旋转的一缕精纯的黄色光晕,渡入到消磨李伟怨灵戾气的那缕神念之中。
难道,是这缕看似温和的黄色光晕,对怨灵产生了某种超越寻常法力之外的、位格层面的压制,才导致其如此“顺从”地溃散?
这念头一起,胸中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之气,仿佛是被那狂暴怨气冲击后的残余,又像是试验力量新方式后产生的微妙反作用,让他不吐不快。可现场已然平静,主要目标已除,只剩下那“儿女债”所化的灰白色婴灵怨气,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地缠绕在老枣树下——这可不是他发泄的对象。
随即,李光跃目光一转,投向村外荒野方向。在他的感知中,法仪引发的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明亮的灯塔,吸引了不少在周边徘徊、懵懂而无主的游魂野鬼与自地底蒸腾而起浓厚的怨气,它们正蠢蠢欲动,试图靠近这处刚刚经历过激烈能量碰撞的“宝地”。可是却被早就布置在村子气运流转节点上的截断旗所阻,不得而入。
就是它们了。
李光跃深吸一口气,将胸中那股郁结之气,与识海中引动而未完全平复的些许力量,凝聚于喉。对着那片无形无质、却在他感知中清晰无比的混沌方向,沉声吐出一个字:“退!”
此音一出,非是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不容置疑的威严。更关键的是,随着音波扩散,一缕微不可察、却本质极高的淡黄色光晕,如同水波涟漪般,以他为中心,瞬间扫过整个院落,并向着村外蔓延开去!
这缕光晕并非强力的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源自更高层次存在的、简单的驱赶指令。
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原本在村外蠢蠢欲动的混沌气息,如同积雪遇沸汤,瞬间溃散、消融,争先恐后地向更远的黑暗中退避,仿佛慢一步就会被彻底净化一般。院落周围,乃至整个李家坳村上空那常年萦绕的、令人不适的阴晦氛围,竟也随之被涤荡一空,显出一种难得的、属于夜晚本身的清冽与干净。
就连院内那盏“定魂灯”的火焰,都似乎随之明亮、稳定了三分。
保利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他虽看不见具体变化,却清晰地感觉到周身一轻,仿佛某种一直压在心头的无形之物被瞬间搬走了。孙俪也若有所觉,哭泣声渐止,茫然地抬起泪眼。
李光跃自己也是微微一怔。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缕黄色光晕随着音波扩散并产生效果的全过程。这力量……似乎对阴性能量有着超乎想象的克制与“命令”效果?而且,消耗远比想象中小,更像是一种……权限的运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好奇。脑海中那方“板砖”与这黄色光晕的秘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
至此,法仪才算真正结束。
随即,一股浓厚的,自天地间回馈的能量,悄然间回落向李光跃,融入到他的脑海中,这股自天地间回馈的能量,醇和而磅礴,仿佛久旱甘霖,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他方才的消耗。
李光跃能清晰地“内视”到,脑海中那方沉寂的“板砖”如同被注入了活水,表面流转的微光明显活跃起来,似乎变的更大更凝实了几分;而周身的黄色光晕也壮大了些许,运转起来更加圆融自如;更有少量精纯能量散入四肢百骸,温养着经脉与神魂,带来的舒泰感难以言喻,这可比男女之间那种感觉来的更充实更强烈,让他几乎要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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