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议事殿内，气氛比冬日的渭河还要冰冷。李斯的门生、吏部主事韩腾手持竹简，躬身向御座上的嬴政奏报：“陛下，农桑人才库自建立以来，虽有成效，然管理松散、调配无序 —— 部分技术骨干长期滞留关中，偏远县人才缺口仍达 60%。臣恳请将人才库收归吏部统一管控，按‘郡县需求 + 朝堂规划’调配，方能最大化发挥人才效用，避免资源浪费！”
话音刚落，吕不韦派系的几名官员立刻附和：“韩主事所言极是！农桑司专注技术推广，不善人才统筹，吏部管人事、农桑司管实务，分工明确，方能事半功倍。”
张伟站在列中，指尖悄然攥紧 —— 韩腾的提议看似合理，实则是李斯派系想借 “统一调配” 之名，掌控农桑人才流动的主导权。一旦人才库归吏部管理，技术骨干的任免、跨郡支援的调度都将受制于李斯派系，此前建立的 “薪酬激励 + 发展保障” 机制会被架空，甚至可能沦为派系斗争的工具，农桑新政的推广根基也会随之动摇。
嬴政的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张伟身上：“张伟，农桑人才库由你牵头建立，此事你怎么看？”
张伟上前一步，躬身回道：“陛下，韩主事说‘管理松散、调配无序’，臣不敢苟同。臣今日带来人才库运营的详实数据，愿以实效证清白，以数据驳虚妄。”
说着，他让人展开丈余长的《农桑人才库运营数据表》，粗纸上的表格清晰分明：
响应效率：自人才库建立以来，跨郡支援平均响应时间从 10 日缩短至 4 日，北方冻害应急、南方台风救灾中，骨干抵达速度比吏部过往调配快 2 倍；
服务实效：100 名跨郡支援人才累计解决技术难题 300 余件，偏远县农桑技术覆盖率从 35% 升至 85%，陇西郡的粟麦轮作、楚郡的水稻适配，皆因骨干支援实现亩产提升 0.4 成；
人才留存：因 “工钱翻倍 + 优先培训” 激励，人才主动留存率达 90%，其中 30 人获官府优先订单，50 人参与高级育种培训，远超吏部管理的其他人才库（留存率仅 65%）。
“陛下请看，” 张伟指着表格中的案例，“上郡肤施县因冻害需技术骨干，人才库 1 日内匹配 5 名防冻专家，3 日内稳住苗情，若按吏部‘先备案、再审批’的流程，至少需 7 日，届时麦苗已冻毙。这不是‘无序’，是农桑司因事制宜的灵活调配；这不是‘浪费’，是人才精准服务民生的实效。”
韩腾脸色微变，立刻反驳：“张郎官所列数据，恐有夸大！吏部管理的人才库，虽响应慢些，但调配有序，从未出现‘一人多派’的混乱。农桑司的所谓‘灵活’，不过是无规可循的借口！”
“无规可循？” 张伟拿出另一卷竹简，上面是《农桑人才跨郡调配规范》，“臣早已制定调配规则：①偏远县优先派；②灾年应急优先派；③技术缺口大的县域优先派，每一笔调配都有‘需求申请 - 人才匹配 - 服务反馈’三联记录，可查可溯。至于‘一人多派’，自建立以来仅发生 2 次，且均已通过增补人才解决，何来混乱？”
为了让证据更直观，张伟还传召了两名农桑骨干 —— 赴陇西郡支援的王师傅，以及赴楚郡救灾的李墨。王师傅手持自己的支援记录，哽咽道：“陛下，臣在陇西郡教农户绿肥改良，每月工钱比本地多 1 倍，还能参与高级培训，若归吏部管理，臣怕再也没这机会。陇西农户现在还盼着臣明年再去，若调配权归吏部，臣怕辜负了农户的信任！”
李墨也补充道：“南方救灾时，农桑司允许臣根据灾情调整方案，若按吏部‘按章办事’的规矩，水渠修复至少要多花 10 日，农户的稻田早就淹废了！”
韩腾还想争辩，却被嬴政抬手打断。御座上的嬴政盯着表格，语气沉缓：“数据不虚，证言可证。农桑人才库的核心是‘服务农桑、便捷民生’，农桑司的管理既灵活又务实，吏部虽善统筹，却未必懂农桑实务的急缓。” 他看向韩腾，“你提议的‘统一管控’，看似有序，实则会拖累民生实效，此事不准。”
韩腾脸色惨白，却只能躬身领旨。吕不韦派系的官员见嬴政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
嬴政又看向张伟：“人才库仍归农桑司主导，但需优化 —— 你可增设‘吏部监督岗’，每月向吏部报备调配记录，既保农桑司的灵活，也防真有疏漏。”
“臣遵旨！” 张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既是嬴政的信任，也是对派系之争的折中 —— 既守住了农桑司的主导权，也给了吏部台阶，避免矛盾激化。
退朝后，农桑司司长拍着张伟的肩膀笑道：“你这‘数据说话’的法子，真是百试百灵！若今日无这些详实记录，人才库怕是真要被吏部夺走了。”
张伟却不敢松懈：“司长，李斯派系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虽驳倒了韩腾，他们必另寻突破口。”
话音刚落，李通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张郎官，不好了！韩腾退朝后，私下联系了人才库的 5 名核心骨干，承诺‘若转投吏部管理，可提拔为吏员，俸禄翻倍’，已有 2 名骨干动摇，问要不要接受！”
张伟心中一凛 —— 韩腾这是想釜底抽薪，若核心骨干被拉拢，即便人才库仍归农桑司，也会沦为空壳。夕阳透过农桑司的窗棂，洒在《农桑人才库运营数据表》上，每一组数据都凝聚着心血，可阴影里的拉拢与分化，已悄然开始。
他攥紧拳头，知道必须立刻行动：一方面，要给骨干们更实在的保障，比如将 “优先培训” 升级为 “考核优异者可入农桑司任职”；另一方面，要揭露韩腾 “画饼充饥” 的本质 —— 吏部从未有过 “提拔骨干为吏员” 的先例，所谓的 “俸禄翻倍” 不过是临时诱饵。这场守护人才库主导权的硬仗，打赢了朝堂上的辩论，却还要应对私下的暗流，稍有不慎，之前的成果就可能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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