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老泪纵横:“老王他……怎么会……”
“是我连累了他。”沈清鸢声音哽咽,“福伯,你也要多加小心。若有人来问,就说我从未回来过。”
安顿下来后,沈清鸢一夜未眠。她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看着那些熟悉的笔记,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天快亮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父亲笔记里曾提到,沈家老宅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当年父亲为防不测而建,连母亲都不知情。
她依照笔记中的描述,在书房的书架后找到了机关。 按下机关,书架缓缓挪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点燃火折子,沿着入口走下去。密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不过却很干净,显然有人定期维护。约莫走了一刻钟,前方出现了石阶。顺着石阶上去,推开挡板,竟来到一处荒废的土地庙。
土地庙位于城外三里处,四周是乱葬岗,鲜有人至。这里确实是个绝佳的逃生通道。
回到老宅,沈清鸢心中稍感安定。有了这条密道,至少多了一条退路。
接下来的两天,她闭门不出,专心筹备三日后入宫之事。李崇山和雷彪那边也在暗中部署,赵勇则凭借羽林卫的身份,打探宫中消息。
第二日傍晚,赵勇带来一个坏消息:太子以“京城防务”为由,调换了羽林卫的将领,赵勇的父亲赵振武被架空,新任羽林卫统领是太子的心腹。同时,京城四门加强了盘查,进出都要严格查验。
“太子这是要封城。”赵勇脸色凝重,“三日后若事败,我们恐怕出不了城。”
“密道。”沈清鸢说道,“沈家老宅有密道通往城外。若事不可为,我们就从密道撤离。”
她将密道的位置告知赵勇,让他转告李崇山和雷彪。
第三日,也就是十四日傍晚时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访。
听到敲门声时,沈清鸢正在检查明日要携带的物品。福伯去开门,片刻后回来,神色怪异:“小姐,是……是沈府的人。”
沈府?沈清鸢心中一紧。自从她与萧煜交往密切,又与三皇子、太子为敌,沈家就与她划清了界限。此时前来,恐怕并非好事。
“让她进来。”
来的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姓钱,是沈家的老佣人了。见到沈清鸢,钱嬷嬷行了一礼,神色复杂:“大小姐,老夫人让老奴来传话。”
“嬷嬷请讲。”
“老夫人说,明日十五,宫中设宴,各府女眷都要入宫请安。沈家……也在名单上。”钱嬷嬷顿了顿,“老夫人还说,大小姐虽已分家另居,但终究姓沈。若明日宫中出事,沈家……脱不了干系。”
这既是警告,也是提醒。沈家怕被她连累。
沈清鸢淡淡地说:“嬷嬷回去告诉祖母,清鸢明白。明日我会以皇商身份入宫,与沈家无关。”
“大小姐……”钱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说道,“老夫人让老奴带句话:明日宫中恐有大变,大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她匆匆离去。
沈清鸢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祖母终究还是念着祖孙情分,冒险前来提醒。可沈家……她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当夜,她给沈老夫人写了一封信,让福伯天亮后送去。信中只有寥寥数语:“祖母保重,勿念清鸢。若他日还能相见,再尽孝道。”
写完信,她收拾好行装:一套宫女服饰、一些应急药物、父亲的那本《北狄王庭秘录》抄本,以及萧煜给的那枚羽林卫令牌。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坐在院中,望着天上那轮即将圆满的月亮。明日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也是决定命运的夜晚。
“小姐,还不睡?”福伯端来热茶。
“福伯,若明日我回不来,这宅子就交给你了。地契在书房暗格里,你拿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老。”
“小姐别说这种话,您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福伯老泪纵横,“老爷在天有灵,会保佑您的。”
父亲……沈清鸢想起那个威严又慈爱的身影。若父亲还在,会怎么做?
他会说:“清鸢,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无论如何,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她的心告诉她,要救萧煜,要揭穿太子的阴谋,要为父亲和王掌柜讨回公道。
这就足够了。
“福伯,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福伯抹着泪离去。沈清鸢回到房间,和衣躺下,却毫无睡意。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初遇萧煜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江南烟雨中的相依相伴,寒山寺的生死与共,太湖畔的离别与重逢……
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惊心动魄。但若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因为那个人,值得。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沈清鸢起身,换上宫女服饰,对着镜子梳妆。镜中的女子眉眼清丽,眼神坚定,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深闺中小心翼翼求生的沈清鸢了。
辰时初,她悄悄离开老宅 宅,前往东华门。街道上已有行人,然而气氛压抑,巡逻的士兵数量比往日增加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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