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轻叹一声,眼底漾开慈悲的笑意,指尖佛珠缓缓转动:“痴儿……命数玄妙,非人力可窥全貌。”
江澈抬头时,正迎上住持温润的目光,听他继续道:“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你若执意要走这一程,佛不拦你,但切记莫要失了本心,不如拾级而上,撞三声古钟,把执念化作祝福,心若安了,哪怕前路风雨,亦是坦途,这既是渡人,也是渡己。”
江澈双手合十道谢,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却满是郑重:“谢住持点化。”
起身时,初升的晨光恰好穿透云层,给佛山的红墙黛瓦镀上一层暖金。
江澈顺着石阶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膝上的尘土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像是把一路的执念都踩进了脚下的千年石阶。
钟楼就在眼前,朱红的钟架上悬着一口青铜古钟,钟身刻满经文,历经岁月摩挲仍泛着温润的光泽。
江澈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悬挂的木槌,目光望向东方渐亮的天际,心里默念着沈听澜的名字,猛地发力——
“咚——”
第一声钟鸣悠远厚重,震得空气微微震颤,把满心的牵挂都送向云端。
“咚——”
第二声绵长不绝,混着山间的晨雾与香火,祈求岁月温柔以待。
“咚——”
第三声沉稳落定,余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江澈闭上眼,将所有的焦灼、倔强与期盼都融进这钟声里。
钟鸣消散后,他取下一旁的红绸丝带,提笔时指尖微颤,却一笔一划写得坚定——
愿沈听澜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江澈走向祈愿架,踮脚将丝带系在最高处,让它迎着晨光,与万千心愿一同飘摇。
住持点了点头,将佛珠递到江澈面前,双手合十,眉目间满是慈悲:“施主心诚,亦心善,你与另一位施主皆是良人,神佛听得见你的祈愿。”
江澈接过佛珠,指尖触到珠子的温润触感,鼻尖微酸,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住持转身离开,声音如古寺铜钟,沉厚绵长,裹着香火的温润,落在耳畔时,有抚平人心的力量。
“执念未必是劫,诚心自会有应,你且放宽心,所求终会得偿所愿。”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江澈拿出手机,见备注是“屿哥”,眼睫毛颤了颤,攥紧手里的佛珠,深呼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江澈!”沈听屿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狂喜,甚至有些哽咽,“小宝……小宝醒了!韵韵说情况稳定,脱离危险了!”
“真的吗?!他醒了……他回来了……”
江澈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眼眶瞬间被滚烫的泪水填满。
“小澈,快回来,他在等你呢。”苏清棠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江澈瞬间被点醒,激动的点头,“回去,我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他加快脚步往山下跑,膝盖受了伤,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山路崎岖,路上有些滑,江澈踉跄了一下,摔在雪里,他丝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将手里的佛珠保护的很好,三步并作两步的继续跑。
晨雾还未散尽,他的身影在山道间疾奔,衣角翻飞,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眼角的红意未消,却漾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掌心的佛珠随着奔跑的动作轻轻撞击,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此刻滚烫的心跳。
仅仅半个小时,他就赶到了医院。
江澈站在门口把外套脱掉,暖了暖身子才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目光瞬间锁定在病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上,苏清棠朝江澈点了下头,推攮着沈听屿往外走。
沈听澜靠坐在床头,听见开门声,朝病房的方向望去,听见了熟悉的喘息声,知道是他的澈澈来了。
江澈跑到沈听澜身边坐下,手轻轻抚摸上他眼睛上遮着的白色纱布,颤抖着说,“阿澜,这是怎么了……”
沈听澜唇角勾起笑意,拉过江澈的手,“不怕,嫂子说只是暂时的,宝贝,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做我的眼睛了。”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耳朵更加敏感了,听见爱人藏在喉间的哽咽声,捏了捏江澈的手,“阿澈,不想抱抱我吗?”
江澈吸了吸鼻子,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想……我想,我抱你。”
他倾身抱住沈听澜,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哭得更加委屈:“我不该跟你吵架的……”
沈听澜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哄着受了委屈的小可怜,“乖,我们家澈澈说的没错,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件事咱们翻篇了好不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宝贝就不要拿小珍珠砸我了,好不好?”
沈听澜拍着江澈的后背安抚,他越温柔,江澈就越难受,他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人,包容着他的所有的小情绪,原谅他的罪孽,到现在还是毫无保留的爱着他。
“阿澜……你怎么那么好……”
“那是因为我的阿澈值得。”
“我不好……”
“胡说,”沈听澜摸索着把人扶起来,捧住他的脸,“我家大明星就是有人见人爱的资本,谁都不许说阿澈不好,你自己也不可以,听话,收回去!”
江澈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放任自己的眼泪决堤。
沈听澜轻笑出声,胸膛都在微微震荡,他的拇指温柔的替江澈擦眼泪,“好了小哭包,再哭下去,要变成兔子精喽,乖宝宝,不哭了好不好?我们高冷影帝原来是水做的呀……”
江澈瘪着嘴,泪眼汪汪的,脸颊蹭了蹭沈听澜的手,声音软软的,“嗯……”
听着他撒娇一样的声音,沈听澜觉得心都快化了,无论是以前冷冰冰的江澈,求他原谅时像小狗一样的江澈,还是如今会委屈巴巴撒娇的江澈,都是他此生不换的唯一救赎。
突然,沈听澜手一顿,手触摸到了江澈额头上的伤疤,呼吸重了几分,还想再感受一下,江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阿澈?额头上的伤是这么回事?!”
江澈不敢出声,悄悄低下头,把佛珠套在了沈听澜的手上。
沈听澜感受到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下意识抚摸上去,猜到了是什么,眼里闪过心疼,放软声音。
“宝贝,告诉我,伤口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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