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光接过令牌,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终于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放心,有我在,乱不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疯狂。
“就怕没人来捣乱。”
苏渚然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相信谢流光的能力,也相信他对“混乱”的渴望会促使他完美地完成“维稳”任务。
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
与此同时,曲微茫来到了天牢最底层。
水牢。
这里比普通牢房更加阴森,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水腥气,连常年驻此的狱卒都忍不住蹙眉。
墨将饮被粗大的铁链锁在齐腰深的污水中,黑发黏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眼下的青黑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明显。
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早已失去生机。
但当曲微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水牢边缘时,他猛地抬起了头。
阴郁疯狂的光芒在他漆黑的眼眸中闪烁,周身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黑色鬼气,像有生命的触手般向曲微茫缠绕而去。
曲微茫静立不动。
那些袭来的鬼气在距离他身体三尺之外,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自行消散退避。
他周身自然流转的清冷气息,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然的克制。
“无间客。”
曲微茫开口,声音清冷。
墨将饮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你来……是终于想起来,要来看我笑话?”
“还是……慈悲心肠,来送我上路?”
他说到慈悲,还加了重音,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恶意浓厚。
“都不是。”曲微茫语气平淡,完全无视他的恶意,“错金弈已掌控局势。”
“我们需要人手,探索皇陵。”
“皇陵……”墨将饮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未知危险和死亡气息的本能吸引,“那里有很多……食物。”
他指的是皇陵中浓郁的阴气和可能存在的强大鬼物。
“随你。”曲微茫并不在意他的动机,“你擅长与它们打交道。此行或有收获。”
墨将饮沉默了片刻,周身的鬼气稍微收敛了一些,偏执的目光在曲微茫身上扫过。
曲微茫在他眼里像明月,此刻站在污秽的水牢,仿佛是清冷的皎月被拽入泥潭沼泽,让他忍不住兴奋战栗。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断续的笑,视线定在曲微茫脸上,似乎权衡了一下。
最终,他嘶哑地开口:“好……我去。”
铁链被打开,墨将饮从污水中走出,身形单薄,脚步虚浮,但那双黑眸中的阴郁和疯狂却丝毫未减。
他需要力量,需要填补灵魂深处的空虚与饥渴。
而那座埋葬着历代帝王、汇聚了王朝数百年阴气的皇陵。
听起来,确实是个绝佳的猎场。
——
北疆,军营。
尹淮声刚结束一场军事会议,回到自己的军帐。
他抬手解下沾染了尘土与淡淡血腥气的厚重外袍,随手搭在旁边的架子上,正准备换上更为舒适的常服。
帐内烛火摇曳。
就在他刚解开中衣领口系带时候,军帐内最阴暗的角落,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凝聚。
尹淮声动作一顿,头也没回,反手一抹寒光已从袖中滑出,“嗖”地一声射向那道红影。
那是一柄淬毒的匕首,速度快得惊人,直取后心。
沈赤繁根本没有躲闪。
匕首穿透了他大红婚服下的身体,仿佛穿透了一层虚幻的烟雾,带起细微的涟漪。
然后,“叮”的一声脆响,匕首深深钉入了对面的帐壁,尾端仍在微微颤动。
沈赤繁的身影由淡转浓,覆眼的猩红薄纱“看”向尹淮声,声音是惯常的冷淡:“反应不错。”
尹淮声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娃娃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将中衣带子重新系好,一边拖长了语调促狭说道:“干嘛呢?一声不响跑来看我换衣服?”
“要不要脸啊,无烬。”
沈赤繁无视了他的调侃,语气没什么起伏:“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终战前尹淮声被主神困在硫酸池里,都是沈赤繁跳下去把人捞上来的。
尹淮声立刻“欸”了一声,夸张地抬手捂住心口,做出一副被轻薄了的模样,眼神却越发晶亮:“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脸皮薄,容易害羞。”
他歪着头,笑容纯良又欠揍。
而听到这句话,沈赤繁微微眯眼,哼笑一声。
但他没把这表演当回事,尹淮声这家伙就是戏精,和夏希羽都能去当演员了。
沈赤繁笑了一下就收敛了表情,直接切入正题:“错金弈那边搞定了。除了夜刑,都能互通信息。”
他顿了顿:“接下来,要去皇陵。”
尹淮声瞬间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苍蓝色的眼眸锐利起来。
他走到沙盘前,指尖点了点代表皇陵的位置,沉吟道:“皇陵凶险,在能力封禁的情况下,也需万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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