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哥,你还爱她吗?”
“姜韵诗。”
陈颜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祝言庭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黑色迈巴赫的车窗隔绝了市井喧嚣,前方红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透过车窗。
陈颜颜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般拂过他的耳朵
这是她上车以来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姜韵诗吗?
姜诗韵这三个字在喉间滚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但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像被按了播放键的旧胶片,猛地拽回属于祝言庭的高中时期。
十七岁的夏天,梧桐树叶把阳光剪得支离破碎。
那时候的祝言庭,是除了温知节之外的,全校都要高看一眼的天之骄子。
他和温知节不同,如果说温知节更擅长的文科领域。
那么他就是在理科方面大放光彩的那位。
因此他们两个虽然不同年级,但也时常被同时提起。
红底烫金的“年级第一”奖状塞满他家书房的柜子,篮球场上一记三分球能让女生们的尖叫掀翻屋顶。
甚至就连教导主任训话时,看见他低头摆弄钢笔,语气都会软下来:
“祝言庭,下次记得把步骤写全,别总仗着聪明偷懒。”
青春期的少年难免心高气傲,他嘴上说着“无所谓”。
但每次看见榜单顶端自己的名字,嘴角还是会悄悄往上扬。
直到高三开学那天,教室后门“吱呀”一声响。
班主任领着个穿洗得发白校服的女生走进来,帆布书包带子磨得起了毛边。
女生抬着头,露出的脖颈细得像易碎的瓷。
“这是转学生姜韵诗,以后就在咱们班了。”
“姜诗韵同学学习成绩非常好,我相信她的加入,可以使咱们班更上一层楼。”
女生并没有班主任的夸奖而感到不安,反而依旧用平常的眼神看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老班,咱班有祝哥就行了,祝哥可是蝉联冠军的大神。”
教室里打趣声接连响起,祝言庭原本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风景。
刚转过头来就看到台上站着一个清瘦白净的女生。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在一起。
女生的那双眼亮得惊人,像落了星子的寒潭,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同学们的打趣而感到丝毫的不安。
“有意思。”祝言庭忍不住开口。
最后还是老班整顿了下纪律,让姜韵诗坐在祝言庭前面的空座上。
当时的祝言庭虽然觉得这个女生很有意思,但是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直到第一次月考放榜。
祝言庭挤在人群里找自己的名字,目光扫过顶端时,猛地顿住。
“姜韵诗”三个黑字刺眼地钉在第一的位置,两个人的成绩差了两分,祝言庭最拿手的化学,都被她以3.5分的优势压得死死的。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
“这转学生也太厉害了吧?直接把祝神拉下来了!”
祝言庭没有理会周围同学的打量,转身就往教室走。
路过姜韵诗座位时,瞥见她正趴在桌上做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连橡皮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祝言庭脚步顿了顿,俯身捡起橡皮,神色自如递给她:
“恭喜你,第一名。”
姜韵诗像是没听到一般,愣是做完了手中的那一道选择题之后,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
她抬起头,看到是祝言庭时也不吃惊,只是点点头接过橡皮。
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指着试卷上的题目,“这个题,你有更好的解法吗?”
祝言庭被姜韵诗突然的提问愣到,随后指着题干中的隐藏信息:“用这个去解题。”
姜韵诗只是点头说了声谢谢,随后又低着头开始做题。
对于这个情况,祝言庭反而是意外地笑出了声。
他也开始观察姜韵诗。
姜韵诗像是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每天天没亮就蹲在教室门口等开门。
晚自习结束后还在走廊借路灯刷题。
冬天没有羽绒服,就裹着两件旧毛衣,耳朵冻得通红也不抬头。
但她偏又不是死读书的呆子,全市物理竞赛决赛。
她顶着评委诧异的目光,用三种解法得出答案。
拿到一等奖的奖金时,站在领奖台上笑出两个小梨涡,洗得发黄的校服领口都挡不住那股鲜活劲儿。
如果一开始是刻意的观察,祝言庭到后面就渐渐的变成根本不能控制的去关注她。
午休时躲在图书馆柱子后,看她抱着厚厚的习题集啃得认真。
放学路上绕远路,就为了跟在她身后,看她把省下的午饭钱换成药,寄去乡下给生病的母亲。
甚至故意在作业本里夹难点的习题,等着她红着脸来问。
可她从没来过,只会在第二天把写满解题步骤的纸条,偷偷塞回他桌洞。
心动是在某个暴雨天。
祝言庭撑着伞路过教学楼后的小巷,听见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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