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文长,城内部奸细线,继续监控,放饵可稍大胆些,但要控制范围,不可暴露我核心机密。另,派出得力人手,尝试与芒砀山方向联系,确认侯三他们是否安全,有无可能建立一条更稳定的硫磺输送小路,哪怕每次只运少量,积少成多。”
“末将即刻去办!”
会议结束,众人各司其职。曹州城如同一架精密而坚韧的机器,在击退第一波攻击后,非但没有松懈,反而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准备迎接更残酷的风暴。
正如黄巢所料,张贯并未就此罢手。接下来的三天,唐军虽未再发动大规模蚁附攻城,但小规模的袭扰、佯攻、土工作业和箭矢压制却日夜不断。唐军明显改变了战术,他们驱赶附近抓来的民夫,在弓箭掩护下,于城外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开始挖掘一道道曲折的壕沟,显然是想逐步逼近城墙,减少冲锋时的伤亡,也为可能的穴地攻城做准备。同时,唐军阵中出现了更多的重型弩机和临时搭建的望楼,试图从远处压制城头守军。
曹州守军则以弓弩、小型投石机(抛射石弹、火罐)还击,袭扰其作业。孟黑虎的游骑也伺机出动,袭杀落单的唐军小队和运输队,延缓其工程进度。双方陷入了紧张的僵持与消耗。
第四日夜晚,张贯终于按捺不住,发动了第二次大规模夜袭。他利用部分挖掘好的壕沟作为掩护,集中约四千精锐,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向曹州南城和西城结合部发起猛攻。此次进攻,唐军准备更加充分,士兵顶着加厚的盾牌,携带了更多的沙袋填塞壕沟,云梯也做了加固,前端包铁,更难以被推倒或烧毁。
战斗一开始就异常激烈。唐军借着夜色掩护,悄然逼近,突然发难,瞬间就有十余架云梯搭上城墙。守军猝不及防,结合部一段城墙一度被登上数十名唐军甲士,防线岌岌可危。
王璠闻讯,赤着上身(肩伤未愈,绑着渗血的布条),提刀亲自带预备队扑向缺口,与登上城墙的唐军亡命搏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寸城墙都在反复争夺。
就在防线摇摇欲坠之际,黄巢下达了使用火器的命令。
这一次,掷雷队不再集中于一点。南城、西城三处最危急的地段,几乎同时响起了那令人心悸的嘶嘶引信燃烧声和随之而来的、撕裂夜空的恐怖轰鸣!
“轰!轰!轰隆——!”
数团炽烈的火光在城墙外侧和墙根下接连炸开!正在攀爬的云梯被炸断,聚集在城下准备登城的唐军密集队形被笼罩在破片与死亡的暴雨中!尤其是南城一段,唐军利用壕沟聚集了数百人准备突击,一枚震天雷正落入人群,瞬间造成的伤亡和混乱,彻底打断了那次进攻的节奏。
夜袭的唐军本就依赖突袭和一股锐气,骤然遭遇如此惨烈而未知的打击,士气顿时崩溃。加上守军拼死反击,天亮时分,唐军再次丢下两百多具尸体和大量器械,狼狈退去。
此战,新式震天雷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一锤定音的作用,稳住了险些被突破的防线。守军虽然伤亡也不小,但再次成功击退了强敌,信心愈发牢固。而唐军方面,对那“夜半惊雷”的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普通士卒心中,甚至开始有“曹州贼得雷神庇护,触之即死”的流言在营中悄悄传播。
两次进攻受挫,尤其是火器带来的巨大心理阴影,让张贯暴跳如雷却又束手无策。强攻损失惨重,土工作业进展缓慢且不断被袭扰。他不得不暂停大规模行动,一边向后方催要援兵和更多攻城器械,一边苦思破解“贼人妖法”之策。
曹州,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城墙上下,将士们疲惫却自豪。他们用血肉和勇气,加上那神鬼莫测的“雷火”,守住了自己的家园。黄巢下令,杀猪宰羊,犒劳全军,阵亡者厚恤,伤者精心医治。城中百姓也自发组织起来,送上热汤饭食,慰问守军。
守城奇功,不仅在于击退强敌,更在于凝聚了人心,验证了新战术、新武器的价值,也让“大齐”这面旗帜,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更加鲜明地飘扬在曹州城头。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唐廷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毒瘤”长久存在。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
但至少此刻,曹州的军民,可以带着“守城奇功”的荣耀与疲惫,稍作休整,舔舐伤口,然后以更加坚定的目光,望向地平线那端——那里,新的挑战,必将到来。
而那曾经刺鼻、如今却仿佛带着一丝胜利气味的硝烟,将始终萦绕在这段城墙的记忆里,成为这个夏天,曹州最深刻、最暴烈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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