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方舟”岛屿东侧的训练场。
这里原本是圣殿骑士团的演武场，现在被临时改造成了代表团选拔场地。场地中央是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竖起了六面巨大的全息屏幕，实时显示着候选人的生理数据、能量读数、以及由廉贞的规则网络评估的“特质匹配度”。
平台外围，一百三十七名候选人按照编号顺序列队站立。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动力装甲、术士长袍、科研白大褂、甚至还有穿着睡衣的——神情或紧张，或兴奋，或平静得可怕。
林破军站在平台边缘的观察台上，身边是伊塞亚先知、廉贞和武曲。苏洛在医疗区待命，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第一轮筛选淘汰了四十一人。”廉贞手持数据板，快速汇报，“主要淘汰原因：生理条件无法承受空间跳跃，或存在明显的认知偏差。剩余九十六人，将在今天完成初选。”
“初选内容？”林破军问，暗金色的瞳孔扫过台下的人群。
“三项测试。”廉贞调出流程图，“第一项：‘特质共鸣’。候选人需要触摸这枚‘特质水晶’——”
他指向平台中央，那里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多面体水晶，内部流淌着七彩的光芒。那是天府星传承中的一件古物，能够与接触者的“核心特质”产生共鸣，折射出对应的光芒。
“——水晶会根据接触者的特质属性，折射出不同颜色和图案。我们需要那些颜色复杂、图案多元的候选人，因为他们的人格层次更丰富，更能代表文明的多样性。”
“第二项：‘危机模拟’。候选人将进入一个全息幻境，面临随机生成的危机场景——可能是谈判僵局、突发战斗、资源短缺、或者……外星生物的无理要求。我们需要观察他们的应变能力、决策逻辑和情绪稳定性。”
“第三项：‘团队协作’。剩余候选人将随机分组，完成一项需要多人配合的挑战。我们需要评估他们的沟通效率、领导力或服从性、以及在压力下的协作意愿。”
很科学的选拔流程。
但林破军知道，科学的流程，未必能选出最“合适”的人。
因为“合适”的定义，本身就在变化。
“开始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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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候选人上场了。
那是个穿着老旧宇航服的老者，编号001，报名表上写的名字是“霍华德·詹金斯”，前NASA工程师，自称“与火星上的某种存在进行过意识交流”。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平台，来到特质水晶前。
全场安静。
霍华德伸出手，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水晶表面。
瞬间——
水晶内部的光芒疯狂旋转！
七彩流光炸开，在空中交织成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景：精密的机械结构、浩瀚的星空、扭曲的数学公式、还有一闪而过的、如同眼睛般的诡异图案！
“共鸣强度……92%！”监控员惊呼，“特质属性：探索、理性、疯狂、以及……不可名状的‘接触后遗症’！”
廉贞快速记录：“探索欲强烈，理性思维坚固，但存在潜在的精神污染风险。建议：谨慎考虑。”
霍华德收回手，嘿嘿一笑，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牙龈：“它说我很‘有趣’。那些星星……一直在说话，你们听到了吗？”
他被引导员礼貌地请下场，送往医疗区进行精神评估。
第二位候选人是个中年女性，编号012，东瀛神道教巫女，擅长“神乐舞”和“净化仪式”。
她触碰水晶时，水晶折射出纯净的白色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樱花飘落、清泉流淌的静谧景象。
“共鸣强度87%。特质属性：净化、守护、传统、以及与自然的深层链接。”
“很纯粹，但可能太纯粹了。”廉贞评价，“在面对外星文明的‘不纯粹’时，这种特质可能会变成弱点。”
选拔继续进行。
候选人们展现出各种各样的特质：
有人的光芒炽热如太阳，象征着“创造”与“激情”。
有人的光芒冰冷如月光，代表着“理性”与“疏离”。
有人的光芒如同混沌的漩涡，是“混乱”与“变革”的体现。
有人的光芒稳定如大地，是“坚韧”与“保守”的证明。
每个人都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人类文明的一个切面。
林破军默默观察着，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数据流无声闪烁。
他在计算，在对比，在试图拼凑出一个“理想团队”的画像。
但意识中的裂痕，让这种多线程计算变得格外吃力。思维时常出现短暂的“断片”，就像老旧的硬盘读取数据时卡顿。
「检测到意识运算过载。」数据球的声音突然在意识中响起，「建议降低并行任务数量。或者……允许我临时接管部分计算模块。」
“接管？”林破军在意识中反问，“风险？”
「风险一：你的意识结构可能进一步‘适应’我的数据模式，导致裂痕扩张速度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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