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二：如果我计算失误，可能导致误判候选人特质。」
「收益：计算效率提升300%，且我可以接入‘特质水晶’的底层数据流，直接读取候选人的潜意识信息——那些他们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特质。」
高风险，高收益。
林破军沉默了两秒。
“接管30%计算模块，仅限于特质分析。不要触及我的核心记忆和情感区域。”
「明白。开始链接……」
一股冰冷的、但异常高效的数据流，顺着印记涌入林破军的意识。
瞬间，他的“视野”变了。
不再是肉眼看到的景象，而是一个由无数数据参数构成的立体模型：
每个候选人身上，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标签——「冒险倾向:72%」、「同理心阈值:中等」、「逻辑优先级:高」、「文化适应性:有限」……
特质水晶的光芒，被解析成频谱图，每一个峰值都对应一种人格特质。
甚至那些候选人自己填写的报名理由，旁边都出现了「真实度评估:89%」、「潜在动机分析:荣誉驱动」之类的注解。
这就是数据球的“视角”。
绝对的理性，绝对的分析，绝对的……剥离人性。
林破军感到一阵不适，但他强迫自己适应。
因为时间有限，他需要效率。
“编号033，那个孩子。”他在意识中对数据球说，“分析他的特质。”
数据球调出信息：
编号033，萨米·陈，14岁，自闭症谱系障碍，拥有罕见的“绝对记忆”和“模式识别”天赋。报名理由：“我能记住所有东西，也许有用。”
「特质分析：」
「记忆能力：超越人类极限，接近信息存储型AI。」
「社交能力：极低，无法进行复杂的人际互动。」
「模式识别：异常敏锐，能发现常人忽略的规律。」
「情绪波动：平坦，但对‘不完美模式’有强烈的焦虑反应。」
「综合评价：极端的‘工具型’特质，价值高，但团队适配性差。」
林破军看着台下那个安静坐在角落、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复杂几何图形的男孩。
这样的孩子，能代表人类文明吗？
也许能。
因为“极端的天赋与极端的缺陷并存”，本身就是人类文明的某种真实写照。
“标记为‘待定’。”林破军说。
选拔继续进行。
三个小时后，第一轮“特质共鸣”结束。
九十六名候选人中，有五十二人通过了初步筛选——他们的特质要么足够“典型”，要么足够“特殊”，都有值得深入观察的价值。
“休息二十分钟，开始第二轮‘危机模拟’。”廉贞宣布。
候选人散开，有的去喝水，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则紧张得原地踱步。
林破军走下观察台，来到那个自闭症男孩萨米身边。
萨米没有抬头，依然专注地在地上画着。他画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曼陀罗图案，线条精准得像是用圆规和直尺画出来的。
“你在画什么？”林破军轻声问。
萨米没有回答，但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过了几秒，他才用平板的声音说：“他们在害怕。”
“谁？”
“所有人。”萨米指着地上的图案，“他们的能量场在颤抖。恐惧的形状……像破碎的蛛网。”
林破军暗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孩子……能直接“看到”情绪的能量形态？
“你不怕吗？”他问。
萨米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怕。”他最终说，“但我更怕……画不完这个图案。”
他继续低头作画。
林破军沉默地看着他。
这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那个世界，可能比“现实”更接近真相。
“老林！”武曲的声音传来，“出事了！你看那边！”
林破军转身，看向武曲指的方向。
训练场边缘，几个候选人发生了争执。
是编号078，一个来自非洲萨满议会的年轻战士，和编号045，一个西欧炼金术协会的学者。
两人正在激烈争吵，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你那套原始巫术根本没用！我们要面对的是高等文明，需要的是科学和理性！”学者满脸通红。
“——科学？你们的科学连地球的脉络都摸不清！只有连接大地和先祖的智慧，才能真正理解宇宙！”战士怒目而视。
典型的“传统与现代”、“灵性与理性”的冲突。
但林破军注意到，两人的争吵中，夹杂着一些不自然的“煽动性词汇”，而且他们的能量场波动，都受到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外来的干扰频率影响。
“数据球，分析争吵现场的能量背景。”他在意识中下令。
「分析中……」
「检测到异常谐波频率：7.83赫兹，调制模式与之前127起异常事件相同。」
「来源方向：训练场西北角，距离87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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