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废墟上,第一株地脉草的叶片舒展开来,淡绿色的脉络里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林深蹲在草旁,指尖悬在叶片上方三厘米处,能感觉到地核能量顺着草茎向上攀爬,像一条温柔的溪流。守夜人临时搭建的监测站里,陆沉的机械臂正将这株草的能量数据投射到全息屏上,绿色的波形图稳定得像一汪静水。
“根须已经扎进地核能量主干道了。”陆沉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他用一根纤细的金属探针拨开草下的碎石,根须上的绒毛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每根绒毛都缠着一丝淡金色的地核原液,“江晚说得没错,这种草能自主过滤暗域残余能量。你看,根须接触到的灰黑色土壤,正在变成褐色。”
江晚提着一个藤编篮子走过来,里面装着刚采摘的地脉草种子。她的藤蔓兽魂轻轻拂过那株新草的叶片,翠绿的光流与草叶的脉络交织在一起:“在城东矿脉找到的种子,外壳都带着暗域能量侵蚀的黑斑。但泡在地核原液里三天后,黑斑就退了,还长出了嫩芽。”她从篮子里拿出一颗饱满的种子,递到林深面前,“你看,种子的纹路和青铜兽首吊坠的兽纹很像,都是螺旋状的,像是在模仿地核能量流动的轨迹。”
林深接过种子,放在掌心。种子的外壳确实有淡淡的螺旋纹,与他胸前青铜吊坠的黑豹兽纹裂痕隐隐呼应。三天前,苏璃在钟楼顶端用血液暂时关闭暗域裂缝时,吊坠上炸开的裂痕,也是这样的螺旋状——仿佛从一开始,地核能量、青铜兽首、地脉草,就藏着某种共同的密码。
“第九区的废弃工厂里,地脉草长得最快。”温言牵着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小女孩走过来,白狼兽首吊坠在她胸前轻轻晃动。小女孩手里捧着一盆地脉草,叶片比第七区的足足大了一圈,“那里的地基下有‘兽魂计划’留下的能量管道,地脉草的根须顺着管道生长,把管道里残留的兽魂能量都吸收了。”她指着小女孩的额头,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白狼兽魂光纹,“这孩子的兽魂昨天觉醒了,是白狼,能和地脉草沟通。”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地脉草的叶片,草叶就轻轻弯了弯,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它说……想喝水。”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惊奇,“还说,地底下有很多‘冷光’在哭,是被‘黑雾’困住的。”
“冷光是自然之灵,黑雾是暗域能量。”林深轻声解释,黑豹兽魂的金紫色光纹在掌心亮起,他将种子埋进小女孩捧着的花盆里,“地脉草就是来救它们的。”
种子入土的瞬间,突然冒出一缕绿光,顺着小女孩的指尖爬上她的手臂,在她的白狼兽魂光纹上留下一道螺旋状的印记。小女孩惊呼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它……它在我身上画圈圈!”
温言的白狼兽魂突然站起身,银灰色的尾巴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钟楼那边有动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白狼兽魂能感觉到,暗域裂缝的残余能量在聚集,像是在抵抗地脉草的根须。”
林深抬头看向钟楼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泛着淡淡的紫晕——那是暗域能量聚集的迹象。三天前苏璃用血液关闭裂缝时,曾说过这种关闭只是暂时的,暗域能量会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击,直到找到新的出口。
“让第二小队的蛇形兽魂者过去。”林深站起身,青铜吊坠在胸前微微发烫,“他们的兽魂能量能暂时冻结暗域能量流动,给地脉草的根须争取时间。”他看向陆沉,“地核封印阵的能量储备还剩多少?能支撑一次远程能量输送吗?”
陆沉的机械臂调出能量储备图表,绿色的柱状图已经跌破红线:“只剩19%了。远程输送会让储备彻底耗尽,但……”他顿了顿,机械眼的蓝光突然变亮,“我在矿脉里找到的地核金属,可以做临时能量载体。把金属块埋进钟楼周围的土壤,再注入封印阵的能量,就能形成一个小型能量场,帮助地脉草的根须穿透暗域能量聚集区。”
江晚立刻从篮子里拿出几块巴掌大的地核金属,翠绿的藤蔓兽魂缠上金属块,在上面钻出细小的孔洞:“我在孔洞里种上地脉草的根须,金属块就能跟着根须一起生长,像给根须加了一层铠甲。”她的藤蔓上绽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花粉落在金属块上,瞬间形成一层绿色的薄膜,“这是‘共生膜’,能让金属和根须一起吸收地核能量。”
叶南的猎隼虚影突然从钟楼方向飞来,赤金色的翅膀上沾着几片枯萎的地脉草叶子:“裂缝周围的暗域能量形成了结界,地脉草的根须穿不过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猎隼兽魂的光纹在翅膀上忽明忽暗,“我试过用猎隼能量冲击,反而让结界变得更厚了。”
“不是冲击,是引导。”林深突然想起苏璃母亲笔记里的一句话,“地核能量的流动像水,遇强则堵,遇柔则通。”他将青铜吊坠摘下来,塞进叶南手里,“把这个带去钟楼,吊坠的兽纹能引导地脉草的根须,顺着暗域能量的缝隙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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