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与星澜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贸然靠近。星澜悄然将一缕轮回感知如同蛛丝般延伸过去,探查入口附近的时空痕迹与能量残留。陆青崖则全力收敛气息,以“龙骨核心”默默感应着周围更大范围的动静。
片刻后,星澜传音:“入口近期有多人频繁进出痕迹,能量残留混杂,符合‘玩家’特征。未发现审判者或陷阱能量波动。但内部情况不明,屏蔽强度不低。”
陆青崖略作思索,决定冒一次险。他示意星澜保持警戒,自己则缓步上前,来到入口前,并未尝试破解屏蔽,而是以神识模拟出木铎那枚骨质信物特有的灵魂波动频率,轻轻“叩击”在屏蔽之上,同时传递出一道平和而直接的意念:“受‘观察者之眼’木铎所托,前来交换情报。关于‘铁皮罐头’(审判者)的‘大网’和‘扫描’。”
意念传出后,入口处的屏蔽出现了短暂的、剧烈的波动,似乎内部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的联络方式和信息内容惊到了。几息之后,屏蔽悄然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杂着汗味、金属锈味、劣质能量药剂味道以及某种奇异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压低了的、带着警惕与好奇的声音从缝隙内传来:
“进来。快。别被‘天眼’(指扫描)扫到。”
陆青崖回头对星澜微微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迅速闪入缝隙。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但极其杂乱。墙壁上钉满了各种手绘的、潦草的地图与怪物(审判者及废墟原生诡异)素描,地上散落着营火余尽、铺盖卷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古怪装置。五名装扮各异的“玩家”正或坐或站,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进来的两人身上,充满了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稀有物品”般的兴奋。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半身皮甲、腰间挂着短铳与匕首、脸上有一道新鲜疤痕的中年男子,他目光最为锐利,上下打量着陆青崖和星澜,尤其在感受到星澜那刻意模拟出的、略带“系统”印记但本质深邃难明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你们不是‘玩家’。”疤痕男子用的是肯定句,声音沙哑,“但你们知道木铎,还知道‘天网’和‘扫描’……你们是他提到的‘隐藏阵营’?”
“可以这么理解。”陆青崖坦然承认,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五名“玩家”,感知着他们的气息与情绪波动,“木铎与我们有过短暂合作,但不久前联络突然中断。我们判断他可能遇到了麻烦,同时审判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铁皮罐头’——启动了针对我们这类存在的围捕计划。我们需要了解最新的情况,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提供关于审判者‘永恒枷锁’协议和‘理念共鸣追踪’的详细信息,以及部分安全路径建议。”
听到“永恒枷锁”和“理念共鸣追踪”这两个词,在场的玩家们脸色都变了变,显然他们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了解不如陆青崖深入。
疤痕男子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快速进行内部交流(可能使用了某种玩家特有的通讯频道)。片刻后,他沉声道:“木铎的小队两个小时前在‘回廊’外围失去联系,公会频道显示他们遭遇了审判者精英小队伏击,全员‘战死’复活后,被某种‘逻辑禁制’暂时隔离在了‘复活点’,无法传递详细信息。至于‘天网’……我们几个外围侦察的也感觉到了,活动范围被压缩得很厉害,很多去‘回廊’的路都被无形的‘墙’挡住了,强行突破会触发警报和强力反击。”
他顿了顿,紧紧盯着陆青崖:“你们说能提供详细信息和安全路径……代价是什么?想让我们做什么?”
“情报共享,互惠互利。”陆青崖道,“我们需要审判者在‘逻辑之门’附近的详细布防图、‘玩家’阵营目前的主要力量分布与意图、以及……关于‘系统’此次‘世界任务’的更多背景信息。作为回报,除了刚才提到的情报,我们还可以在合适的时机,提供一次针对审判者关键节点的战术配合,帮助你们打破目前的封锁僵局。”
疤痕男子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陆青崖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尤其是打破封锁和审判者的关键情报。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主要是情报——这对于“玩家”来说,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再生的资源。
“……可以。”疤痕男子最终点头,“但我们需要先看到一部分‘诚意’——关于‘理念共鸣追踪’的具体机制和规避方法。”
“合理。”陆青崖早有准备,立刻以神识传递过去一段经过简化和处理、剔除了核心秘密、但足够实用和震撼的信息片段,重点描述了扫描波的运作原理、重点检索的概念类型、以及几种利用环境规则扰动进行短期屏蔽或误导的技巧。
接收完信息后,疤痕男子和其余玩家的眼神明显变了,从警惕变成了震惊与兴奋交织。“这些信息……太有用了!比公会高层花大代价从‘神秘商人’那里买来的残缺资料详细多了!”一名背着长弓的女性玩家忍不住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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