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藏大人!”
“半藏大人!您怎么样?!坚持住!”
几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颤抖乃至哭腔的呼喊,断断续续地从远处传来,穿透雨声和零星爆炸的余音。几名侥幸在刚才那场“流星火雨”的覆盖性打击中存活下来、伤势相对而言还算“较轻”(至少还能行动)的雨隐上忍,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深一脚浅一脚冲过布满焦坑、残肢断臂和燃烧残骸的死亡区域,踉踉跄跄、几乎是扑倒般冲到半藏身边。当他们看清半藏此刻这副前所未有的凄惨模样——那几乎被废掉的右臂,那遍体鳞伤、焦黑与血污交织的身躯,那透过破损面罩都能感受到的痛苦与萎靡——时,所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原本还存在的一丝希望彻底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深入骨髓、几乎要将灵魂冻结的恐惧所取代。
那个在他们心中如同真正神明般强大、几乎被视为不败象征、支撑着雨之国与雨隐村信念的半藏大人,竟然……竟然败了!而且不是惜败,不是平手,是彻头彻尾的、毫无争议的、凄惨到极点的惨败!这不仅仅是战斗的失败,更是他们一直以来所坚信的某种支柱的轰然倒塌!
“快!医疗班!医疗班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快来救人!!” 一名脸上带着烧伤、眼神惊惶的上忍猛地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朝着后方那片更加混乱、充斥着哭喊与呻吟的区域吼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焦急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刺耳。
“不…必了…” 半藏抬起仅存的左手,动作迟缓而虚弱地摆了摆,声音嘶哑低沉得如同砂纸摩擦,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耗损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他的目光,依旧固执地、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牢牢锁定在那座空无一人的丘陵之上,仿佛在与一个无形的、强大的对手进行着最后的、无声的对峙。
越来越多的雨忍,如同惊弓之鸟,从各自的藏身之处或侥幸存活的掩体后,带着满身的泥泞、血污和惊魂未定的表情,逐渐向着他们精神支柱所在的位置聚集过来。然而,当他们亲眼看到眼前这片宛若炼狱再临的惨烈场景,看到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半神”竟然以如此狼狈、如此脆弱的姿态跪倒在泥泞之中时,最后一丝士气也彻底崩溃、瓦解了。恐慌,这种比任何忍术都更具传染性的情绪,如同致命的瘟疫,在残存的人群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蔓延。许多人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一种劫后余生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麻木。他们甚至不敢去深入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制造出如此毁天灭地的场面,能将他们战无不胜的“半神”伤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地步!
“是…是那个木叶的忍者…” 一名侥幸在边缘区域目睹了光结印并召唤陨石全过程的雨忍,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无法磨灭的恐惧,对身旁的同伴低语,仿佛说出那个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气,“那个叫志村光的…‘根之人屠’…他…他不是人…他召唤了天上的火流星来惩罚我们…”
“根之人屠…志村光…” 这个名字,如同带着某种冰冷诅咒的魔咒,在残存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雨忍们中间被低语着、传递着。每一个听到这个名字的人,无论伤势轻重,脸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极致恐惧的神色,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死亡与毁灭。之前或许还只停留在传闻层面的浅川河谷杀戮传说,此刻与眼前这片真实不虚的、宛若天灾现场的景象残酷地重叠在一起,为“根之人屠”这个称号,注入了更加血腥、更加直观、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内涵。
半藏清晰地听着部下们那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的低语,感受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失败与绝望气息,内心如同被最浓烈的毒液反复浸泡、腐蚀。愤怒和屈辱,这两种情绪如同失控的地狱之火,疯狂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要将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焚烧殆尽。他想起了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稳坐于通灵兽井伏之首,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给予木叶三忍那所谓的“选择”,提出那些苛刻至极、意图一举将雨之国推向与五大国平等对话席位的外交条件。那时的他,内心充满了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威严,何等的……野心!
可现在呢?
退出雨之国?赔偿六十亿两?承认“雨影”?
这些不久前还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觉得是给予木叶体面台阶下的条件,此刻回想起来,是如此的荒谬,如此的讽刺,如此的……不自量力!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隔着时空,狠狠地抽打在他此刻狼狈不堪的脸上!
他甚至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再去提哪怕其中一个字!在对方所展现出的、那种令人绝望的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基于之前局部胜利而构建的谈判筹码和野心蓝图,都瞬间变成了苍白无力、引人发笑的空中楼阁。对方仅仅来了一个增援,一个看起来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就以一种碾压般的、近乎残忍的方式,彻底扭转了战局,将他这位“半神”和他麾下精心培养的雨隐部队,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将他的尊严和野心,一同踩进了这泥泞血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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