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东部战场的过程,比照美冥预想的要顺利,却也更加煎熬。她以“小队遭遇木叶精锐伏击,损失惨重,需护送重伤员回村并当面汇报重要情报”为由,轻易获得了前沿指挥官的批准——或许,在那些高层眼中,她这个数次“侥幸”生还的血继忍者,本身就带着某种不便言说的晦气,暂时离开前线正中他们下怀。
一路上,她无心欣赏水之国特有的、笼罩在朦胧水汽中的山川美景,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志村光那低沉而充满诱惑力(或者说,破坏力)的话语,以及自己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对村子现状的种种疑虑。愤怒、怀疑、恐惧、一丝微弱的希望……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心乱如麻。
‘志村光……你究竟是谁?你告诉我这些,真的只是为了搅乱雾隐吗?还是……’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那个可能性太过惊世骇俗。此刻,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元师长老。
通过秘密渠道,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照美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笼罩在浓郁血雾与压抑氛围下的雾隐村。她没有回家,甚至没有去水影大楼报到,而是直接前往位于村子边缘、环境相对清幽的“水光阁”——元师长老晚年静养和处理部分政务的地方。
水光阁临水而建,风格古朴雅致,与村子中心那种冰冷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这里仿佛是血雾之里中唯一一块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净土。照美冥穿过蜿蜒的回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更不知道将这番源自敌人之口的话告诉元师长老,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在侍从的引导下,她在一间可以俯瞰庭院中一池碧水的静室内,见到了正跪坐在蒲团上,悠闲品茶的元师长老。
元师长老年事已高,头发胡须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而充满智慧,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和服,气息平和,与外面那些浑身戾气的忍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到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虑的照美冥,元师明显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和地开口:“小美?你不是应该在东部边界战场吗?怎么突然跑回村子,还直接到我这里来了?是前线出了什么大事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了解照美冥,知道她不是那种会擅离职守的孩子。
听到元师长老那熟悉的、带着慈祥的称呼,照美冥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酸,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她强行忍住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快步上前,跪坐在元师对面,甚至连礼节都顾不上周全,便急切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一路疾驰而有些沙哑:
“元师大人,我……我确实是从前线秘密返回的。有件极其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村子存亡的事情,我必须立刻向您汇报!”
看到照美冥如此失态,元师浑浊却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要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照美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我在东部战线,多次遭遇了木叶那边的指挥官……志村光。”
“志村光?团藏的那个儿子?最近声名鹊起的‘木叶人屠’?” 元师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他怎么了?是他让你回来的?”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审视。
“是的,就是他。” 照美冥咬了咬下唇,组织着语言,“在与他的数次交锋中,他……他行为非常古怪,数次将我和我的部下逼入绝境,却又数次将我们释放。”
“哦?” 元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确实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木叶人屠”的凶名。
“最后一次,他设计伏击了我们小队,创造了一个与我单独对话的机会。” 照美冥抬起头,碧绿的眼眸直视着元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他暗示我,四代水影大人……可能,可能并非自主行事,而是……而是被人用强大的幻术控制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
庭院中池水的滴答声仿佛被无限放大。元师长老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和震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衣袍。
过了好几秒,元师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力:“小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指控水影被幻术控制,这可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话。而且,这番话还是出自我们死敌,木叶指挥官之口!你如何能确定,这不是志村光为了离间我们雾隐高层,扰乱军心而设下的阴谋?”
照美冥早已料到元师会有此一问,她毫不退缩,将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察和疑虑和盘托出:“元师大人,我无法百分之百确定这是否是阴谋。但是,请您仔细回想一下!四代水影大人继位之初,虽然延续了血雾政策,但行事尚有章法,旨在锤炼忍者。可近一两年来,他的许多决策是否太过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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