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阁的密室,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元师、照美冥和青三人脸上跳跃,映照出他们苍白而震惊的神色。青带来的消息,如同最残酷的判决书,彻底击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确……确认无误吗?青?” 元师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扶着桌沿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相以如此确凿的方式摆在面前时,那种冲击力依旧难以承受。
青单膝跪地,低着头,声音沉重而沙哑:“元师大人,我用这只白眼,反复确认了三遍!绝不会错!四代水影大人的脑部关键查克拉节点,被一股极其阴冷、诡异的外来查克拉缠绕、渗透,那绝对是最高明的幻术操控痕迹!其精妙和隐蔽程度,是我平生仅见!” 他抬起头,那只正常的左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屈辱的怒火,“我们雾隐村的水影……竟然一直在他人的操控之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照美冥瘫坐在一旁的垫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脸色煞白,碧绿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冰冷的绝望。虽然提议调查的是她,但当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时,她依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那个坐在水影之位上的,竟然只是一个提线木偶?那这些年来,雾隐村流的血,死的同伴,那些在血雾中消逝的生命,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荒谬感充斥着她的胸膛。
密室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三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青猛地抬起头,打破了死寂,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尖锐,提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无法回避、却又无比残酷的问题:
“元师大人,照美冥!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但然后呢?如何处理四代水影大人的问题?!”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沉重的气氛,也刺入了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角落。
元师缓缓坐直了身体,苍老的面容上皱纹仿佛更深了,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缓缓分析道,每说一句,语气就沉重一分:
“放任不管?肯定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否定,“让一个被幻术控制的傀儡继续坐在水影的位置上,只会将雾隐村拖入更深的深渊,直至万劫不复!我们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村子被这样毁掉!”
“那么,当众揭露?” 元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且不说村子里有多少人会相信我们这个‘骇人听闻’的指控?就算……就算有一部分人相信了,然后呢?雾隐村最高领袖被人像操控玩偶一样控制了不知多久!这个消息一旦传开,我们雾隐村在整个忍界将成为天大的笑话!威信扫地,人心离散,甚至可能引发其他大国的觊觎和围攻!我们丢不起这个人,也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那么,秘密抓捕,强行解除幻术?” 青接口道,但随即他自己的脸色就先白了,“这……这恐怕更难!且不说解除那种级别的幻术需要何等强大的幻术高手或者特殊手段,单说抓捕……谁去抓?怎么抓?”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力感:“四代水影大人本身的实力就是影级!就算被控制,其战斗本能和查克拉量依旧恐怖!而我们雾隐现在……高端战力严重不足!忍刀七人众,名存实亡,七去其四!剩下的强者,要么在外征战,要么立场不明!我们拿什么去秘密制服一位影级强者?一旦动静闹大,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青的分析如同冷水浇头,让刚刚因为确认真相而升起一丝决心的照美冥,再次陷入了冰窟。是啊,知道真相只是第一步,如何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难题。放任是死路,揭露是绝路,秘密抓捕……似乎也无路可走!雾隐村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局!
密室内的气氛再次跌至冰点。元师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这是他思考难题时的习惯。青则是焦躁地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跳动,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照美冥看着两位长辈凝重的神色,感受着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年轻、总是带着些许戏谑和深不可测笑容的脸庞——志村光。是他,第一个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是他,将这颗“怀疑的种子”埋下。他……他是否预料到了雾隐此刻的困境?他提出这个问题,难道仅仅是为了看笑话吗?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猛地抬起头,碧绿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元师大人,青前辈!我有一个……或许听起来很荒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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