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神社一夜的风暴,以一种远超所有人预想的方式平息了。没有大规模的流血冲突,没有震天的喊杀声,甚至除了当事者之外,木叶绝大多数村民和忍者对昨夜发生在宇智波族地核心的惊变一无所知。然而,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地震。激进派的骨干被连根拔起,族长富岳的权威在血的教训和外部强援下得到了空前的巩固,而更重要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影子,已经深深笼罩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翌日,傍晚时分。
宇智波富岳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木叶边缘区域、一处看似普通的茶室。这里是“根”的一个隐秘联络点,环境清幽,保密性极佳。在侍者的无声引领下,他穿过几道暗门,来到了一间陈设简朴,却透着森严气息的静室。
志村光已然在此等候。他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套素雅的茶具,正慢条斯理地冲泡着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平静的面容。没有了昨夜那如同神魔般的仙术威压,此刻的光看起来更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智者。
“富岳族长,请坐。”光没有抬头,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招待一位寻常的客人。
富岳沉默地走到光对面的位置,缓缓坐下。他的腰背挺得笔直,维持着宇智波族长最后的尊严,但他微微低垂的眼睑和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极不平静的挣扎。他看着光行云流水般的泡茶动作,那稳定的手腕,平静的眼神,无一不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可怕——不仅是武力上的绝对碾压,更是心智和谋略上的全面超越。
茶水注入杯中,清香四溢。光将一杯茶推到富岳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轻轻呷了一口。
“茶不错。”光仿佛随意地评价道,然后才抬起眼,看向富岳,“族内情况如何?”
富岳深吸一口气,沉声回答:“八代、铁火、稻火等核心首脑已由‘根’的成员秘密收押。其余参与程度较浅或被裹挟者,按照您的意思,大部分已释放,正在族内进行思想整训,目前情绪基本稳定,暂无反弹迹象。”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很多族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对您昨夜指出的……‘新生之路’,抱有……相当的期待。”
光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胡萝卜加大棒,永远是驾驭人心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尤其是当“胡萝卜”是实实在在的发展前景,而“大棒”是足以毁灭一切的绝对力量时。
“期待是好事。”光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富岳,“但这期待能否转化为现实,取决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更取决于……宇智波一族,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来了。富岳的心脏微微一紧。他知道,真正的摊牌时刻到了。昨夜是武力清算和未来蓝图的展示,而今天,则是关于忠诚和归属的最终确认。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富岳能听到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声。他面前摆着几条路:继续维持表面上的独立,在村子框架下艰难求存?且不说经过此事后村子高层(尤其是团藏)是否还容得下宇智波的“独立”,光是族内经过昨夜思想冲击后的人心,就已经难以维系旧有的格局了。或者……彻底倒向某一位高层?
他的目光落在光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上。三代火影年事已高,且理念趋于保守;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虽然开明,但根基尚浅,且其阳光下的执政风格,未必能完全理解和接纳宇智波的“阴影”;志村团藏……那个男人对宇智波的恶意几乎毫不掩饰。唯有眼前这位志村光,他年轻,强大,拥有远超年龄的智慧、魄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格局。他既能以雷霆手段镇压叛乱,又能给出切实可行的发展路径;他执掌着令人敬畏的“根”,却又将其重塑为“沉默的守护者”;他理解力量,更懂得如何运用力量。
更重要的是,富岳清晰地认识到,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已经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紧密捆绑在了一起。是他阻止了宇智波的自我毁灭,也是他描绘了可能的辉煌未来。选择他,或许意味着宇智波将失去一部分“独立”,但却可能赢得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和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这是一种赌博,但却是目前看来,赢面最大的赌博。
良久,富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做出了此生最重要的决定。他缓缓站起身,后退一步,然后,在光平静的注视下,对着光,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角度超过了九十度,保持了足足三秒。
这不是对上级的普通礼节,而是家族势力对个人表示的、最高规格的效忠礼仪!
“光大人。”富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和坚定,“经此一夜,我宇智波富岳,以及我所代表的宇智波一族,已然看清。沉溺于过去的荣光与怨恨,固步自封,唯有死路一条。唯有跟随真正有能力、有格局的强者,宇智波才能打破枷锁,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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