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胡同里的灯都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韩越的娘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活,笑着说:“金旺,夜深了,要不就在这儿住下吧?我给你收拾好了西厢房。”
“不了婶子,我得回家了,陈姨该担心了。”金旺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褂子,“婶子,越子要去参军,是好事儿,您也别太惦记,他在部队里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男孩子长大了,就该去闯闯。”韩越娘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不舍,“就是这孩子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家,我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说着,从里屋拎出个布包,里面是缝了三层补丁的袜子,“走的时候让他带上,部队训练费鞋,多备几双总没错。”
金旺安慰道:“婶子您放心,越子那么能干,到了部队里肯定能吃苦,肯定能有出息。等他立了功,给您寄军功章回来,您就等着享福吧。”
韩越送金旺到院门口,两人站在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地上斑驳一片。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流动售货车“梆梆”的敲击声,还有偶尔几声狗吠。
“金旺,明天一早我去找你。”韩越说道。
“好,我在家等你。”金旺点点头,又叮嘱道,“晚上早点睡,别太兴奋了,明天体检得有个好精神,可别到时候看你眯着个眼不要你了。”
“放心吧,妥妥的!”韩越笑着说。
金旺转身往家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韩越还站在院门口望着他。金旺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然后加快了脚步。怀里的笔记本被他揣得紧紧的,仿佛揣着两人十八年的情谊,还有对未来的期盼。
走到自家院门口,金旺推开门,陈姨还在灯下做针线活,老爹杨刚已经睡下了,呼噜声震天响。看到他回来,陈姨放下手里的活计:“回来了?跟韩越说啥了,聊这么久?”
“陈姨,韩越要去参军了。”金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参军?”陈姨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啊,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志气。韩越是个好苗子,到了部队里肯定能有出息。”她起身给金旺倒了杯热水,“你跟他从小亲,以后分开了,可得常写信联系。”
“知道了陈姨。”金旺坐在娘身边,把怀里的笔记本拿出来,递给娘看,“这是韩越给我的纪念。”
陈姨接过笔记本,仔细地看了看,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你们哥俩这份情分,比亲兄弟还亲。以后你在总务局好好干,韩越在部队好好干,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
天刚蒙蒙亮,胡同里就飘起了煤球炉的烟火气。杨金旺扒完最后一口玉米糊糊,碗底的几粒玉米粒都扒得干干净净,陈姨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念叨着:“多穿件衣裳,早上凉,街道办人多,别跟人起争执。”
“知道啦陈姨!”金旺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蓝布褂子,刚要出门,就听见院门口传来韩越的喊声:“金旺!走了!”
金旺快步跨出房门,见韩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脸上又兴奋又紧张,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过。“越子,早饭吃了吗?”金旺问道。
“吃了,我娘给我煮了俩鸡蛋,揣着呢。”韩越拍了拍口袋,鸡蛋的轮廓清晰可见,“我爹一早去给我开证明了,说八点前准能到街道办跟咱汇合。”
两人并肩走出胡同,晨雾还没散尽,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映着灰蒙蒙的天光。路边的槐树叶子落了一地,被早起的行人踩得沙沙响。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车铃“叮铃铃”响着,车后座上挂着饭盒和工具包,是赶去工厂上班的。
“你说我体检能过不?”韩越边走边问,语气里带着忐忑,“我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查出来啥毛病。”
“肯定能过!”金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子骨那么结实,小时候咱俩去后海游泳,你游得比谁都快,还能有啥毛病?”
韩越咧嘴笑了笑,心里的石头落了些:“也是。不过我听说今年征兵体检可严了,身高、体重、视力都得达标,还得查心肺功能。”
“你心肺也没毛病,怕啥?”金旺说道,“再说咱根正苗红,家里都是工人,政治面貌没问题,肯定能选上。”
两人聊着天,脚步轻快,穿过两条胡同,就到了街道办事处。街道办是一座老式的平房,门楣上挂着“东单街道办事处”的木牌,门口贴着一张鲜红的征兵公告,上面用毛笔写着征兵条件、报名流程和体检时间,不少人正围在公告前看。
“人还真不少。”韩越小声说道,眼里有些兴奋。
金旺点点头,拉着韩越往屋里走。屋里摆着几张长条桌,几位穿着干部服的同志正坐在桌后登记信息,墙上贴着“保卫祖国,人人有责”的标语,角落里放着一个红色的投票箱,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同志,我们来报名参军。”韩越走到一张桌子前,声音有些激动。
坐在桌后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钢笔,抬头看了看韩越:“小伙子,多大年纪了?家里是干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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