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天桥找到一个相对僻静却不算冷清的角落,学着其他摊贩的样子,铺开那块洗得发白的厚布,然后静静盘膝坐在后面。
没有吆喝,没有招牌,她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行人来来往往,偶尔有人好奇地瞥一眼这个只是静静坐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年轻女孩,眼神里带着探究,却无人上前。
毕竟,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衣着朴素的姑娘,在天桥下这么干坐着,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炊并不急躁,她收敛心神,默默运转《通灵要诀》中的静心法门,让自己的气息沉静下来。
她在观察,观察过往行人的气色、神态,以及那些常人看不见的“附着物”。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无人问津。
旁边一个卖手机壳的大叔,看她枯坐许久,忍不住善意地开口:
“小姑娘,你在这儿坐了半天了,是卖啥的呀?光这么坐着可不行,你得有个牌子,写上是做什么的,最好再标个价,别人才知道你是干嘛的,心里也有个底。”
林炊恍然,连忙道谢:
“谢谢大叔提醒。”她确实忽略了这点,山下的规矩,她还在慢慢学。
她从包袱里找出记账用的铅笔和一张稍微硬挺些的纸板,想了想,工工整整地写下两行字:
看相测字,解惑答疑
随心随缘,诚者皆灵
她没写具体价格,想起师傅说过,这类事讲究缘法,强求不得,而且她也不想给人留下唯利是图的印象。
她把纸板立在面前,然后继续安静等待。
有了简陋的招牌,林炊的“摊位”总算有了点模样。
她重新坐定,心神沉静,观察着过往行人。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眉头拧成疙瘩的中年男人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黝黑的脸上写满疲惫与将信将疑。
“小姑娘,”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你这……真能看?我最近可太背了!”他像是憋了很久,忍不住倒苦水,
“在厂里干活,机器老是出毛病,上个礼拜差点被掉下来的零件砸到!回家也睡不踏实,总梦到我爹……唉,人都走了三年了。”
林炊静静听着,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清晰地看到,男人印堂处笼罩着一团灰暗的滞气,这确实主近期运势低迷,易遇阻碍。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穿着旧式工装、面容愁苦的老者虚影,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不断发出无声的叹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这应该就是他梦见的父亲。
男人说完,看着林炊年轻的脸庞,自己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
“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个小姑娘家……”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显然并不相信林炊真有什么本事。
“大叔,”林炊在他起身前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您父亲生前,是否与五金、机械打交道?他的左眉上方,应该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男人正准备站起的动作瞬间僵住,猛地扭头看向林炊,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怎么知道?!我爹是厂里的老钳工!他那道疤是年轻时被铁屑崩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件事,连他厂里最好的工友都不知道!这小姑娘绝无可能事先打听。
这一刻,他脸上的怀疑被震惊取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期待的神情。
他重新蹲稳,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姑娘,你……你真能看见?”
林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依据所见说道:
“老爷子放心不下您,他的执念缠绕着您,让您心神不宁,这才容易在工作中出错。他并非想害您,只是担忧。”
“那……那该怎么办?”男人此刻已是信了八分,语气急切。
“明日午时,阳气最盛,您去城东有活水的地方——比如小河边或者有喷泉的公园,静坐一刻钟。
面对水流,心中默念您父亲的名讳,告诉他您如今已能独立照顾好自己和家人,请他安心。
回来后,找件红色的物件,哪怕一根红绳系在手腕上,也能暂时挡一挡低迷的煞气,提提神。”
这个方法,既能安抚亡魂执念,也能给生者积极的心理暗示。
“好好好!我记下了!明天就去!”
男人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钱包,翻出三张十元的纸币,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林炊面前的布上,
“姑娘,这点钱你别嫌少,等我这个月发了工钱,要是真有效,我再来谢你!”
“随心即可,祝您顺利。”林炊微微颔首。
男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脚步似乎都比来时轻快了些。
这第一卦,虽然收入微薄,却真正建立了信任,也让林炊对自己的选择多了几分笃定。
这时,旁边那位卖手机壳的大叔凑过来,笑着低声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