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镇煞口的小队很快组建完毕。
由秦锋亲自带队,成员包括林炊、擅长地质与能量场分析的孙教授、身手矫健的阿骏,以及两名异闻司的骨干队员——一个精于符箓阵法的年轻女子清荷,和一个气息沉稳、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铁山。
老刀则留在指挥所,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提供远程指引。
越靠近谷口东侧,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发明显。
原本清脆的鸟鸣虫嘶彻底消失,只剩下死寂和风中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脚下的泥土变得粘稠,植被呈现出不健康的灰败色,有些叶片上甚至出现了类似李大叔家水管那种被腐蚀的孔洞。
林炊的灵觉如同暴露在强风中的烛火,不断摇曳。
她能看到更多残缺的灵体在林木间茫然飘荡,它们的身影比外围的那些更加淡薄,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无处不在的邪气彻底同化、吞噬。
“就在前面。”领路的铁山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他拨开一丛近乎完全枯萎的藤蔓,露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斜坡。
斜坡的尽头,紧贴着陡峭的山壁,隐约可见一堆坍塌的乱石,被厚厚的苔藓和枯叶覆盖,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
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曾有人工建筑的痕迹。
然而,在林炊的眼中,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淡金色能量,如同蛛网般从乱石堆的缝隙中渗透出来,顽强地抵抗着周围弥漫的黑暗邪气。
这能量带着一种古老、苍凉、正大堂皇的气息,与邪气的阴冷污秽格格不入。
“就是这里!”林炊肯定地说,她指向那堆乱石,“那股镇守的力量,就是从石头下面透出来的。虽然很弱,但还在起作用,像一道快要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秦锋打了个手势,小队成员立刻分散开来,警惕四周。
阿骏和铁山上前,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乱石堆表面的植被和浮土。
清荷则取出罗盘和几张特制的黄符,在周围布下一个简单的预警和防护阵法。
随着覆盖物被清除,一块断裂的巨大石碑基座逐渐显露出来。
基座由某种青黑色的岩石雕成,质地致密,上面刻满了风雨侵蚀也难以完全磨灭的繁复符文。
在基座中央,还有一个深深的、拳头大小的凹槽。
孙教授戴上特制手套,仔细抚摸着碑文和凹槽,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这符文!这竟然是早已失传的‘镇岳安灵敕’!”
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抬头看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学者发现珍宝时的光芒,
“这是一种只存在于少数古老拓片和道藏残卷记载中的高深镇压法印,据说能调动山川地脉之气,镇抚一方安宁!我年轻时跟随导师参与整理一座唐代道教古墓的出土文献,在一卷几乎碳化的帛书上见过类似的符文结构片段,但远没有这个完整、精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解释道:
“我的专业方向是地质与环境异常,但追溯这些异常的源头,往往离不开历史和人文学科的交叉研究。尤其是这种明显带有超自然性质的遗迹,其符文、规制本身就是重要的信息载体。所以我对古代,尤其是涉及‘镇压’、‘封禁’类的符文体系,做过不少跨学科的涉猎。”
他指向基座中央的凹槽,“你们看这个凹槽的形制和内部残留的微弱能量极化痕迹……这绝对是放置某种高能量‘镇物’的地方,根据古籍记载和类似遗迹类比,很可能是一方蕴含灵力的玉印或宝珠!”
“镇物不见了?”秦锋眉头紧锁。
“恐怕是的。”孙教授的语气充满了惋惜,
“失去了核心镇物,这石碑就如同失去了心脏,效力十不存一。它能在这股邪气的侵蚀下坚持数百年甚至更久,直到近期才彻底松动,本身所用的石料和雕刻者的功力,都已经堪称神乎其技了。”
就在这时,林炊忽然身体一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靠近石碑基座,伸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石面上。
瞬间,一幕幕破碎、模糊的画面和强烈的情感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一位身着古老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枯槁却眼神如电。他手持一方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印,口中念念有词,将玉印郑重地按入石碑顶端的凹槽。天地能量为之牵引,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升起,将一股从山谷深处喷薄而出的黑气强行压回。老者呕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但眼神却充满决绝。
许多年后,一群穿着近代服饰的人,带着贪婪的目光,用工具粗暴地撬开了石碑,取走了那方已经光华内敛的玉印。石碑在他们得手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鸣,裂开了一道缝隙。失去了镇物,残留的封印之力开始缓慢流逝。
时光荏苒,邪气如同细微的墨汁,不断从封印的裂缝中渗出,污染着土地、水流,影响着周围的生灵。动物的迁徙路线开始改变,植物的生长出现异常,偶尔进入深谷的人,也再没能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