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的夜,总是带着一股潮湿的喧嚣。
林炊站在公寓的玄关,把钥匙扔进青花瓷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间公寓是苏宴晴安排的,位于市中心一栋高层住宅的十五楼,视野开阔,采光极好。
但对于林炊来说,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闹”了。
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放下背包,林炊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客厅。
空气中有几缕淡淡的、呈灰白色的能量丝线在游荡,那是居住者残留的情绪印记,无害,却也扰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让晚风灌进来,那些灰白丝线便如受惊般散去。
“呼——还是外面的空气干净。”林炊嘟囔着,转身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煮碗面。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灵觉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客厅的角落里,空气仿佛凝滞了。
原本散乱的灰白能量丝线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聚拢。
林炊动作一顿,侧头看去。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从那团凝聚的能量中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老旧工装的中年男人,面容模糊,身形虚幻,显然是个游魂。
他似乎有些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客厅,眼中透出一丝困惑和不安。
林炊见怪不怪了。
自从她下山来到S城,这样的“访客”就没断过。
大概是因为她天生灵觉敏锐,对灵魂有着天然的亲和力,那些滞留人间、无处可去的魂魄,总会下意识地被她吸引。
“这位大叔,”林炊靠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语气平静,“你找错地方了吧?这里是住宅,不是公墓。”
那工装男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身形猛地一颤,差点散开。
他惊恐地看向林炊,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能看见他,还能如此淡定地跟他说话。
“我……我……”魂魄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别‘我’了,”林炊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茶几下拿出一个黄纸包着的符箓——这是李道长给她备用的“安魂符”,专门安抚游荡的孤魂,“说吧,为什么留在这里?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将符箓在指尖点燃,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那魂魄闻到这股气息,明显安定了许多,虚幻的面容也清晰了一些。
“我……我是这栋楼的……水电工……”魂魄的声音清晰了些许,带着浓浓的悲伤,“我……我死得好冤……”
林炊挑了挑眉。
水电工?死得冤?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叫老张,”魂魄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是被……被这栋楼的房东……推下来的……他欠我工钱,我来要账,他……他失手把我推下了楼梯……就在这十五楼……”
林炊的心沉了下去。
又是这种事。
“他把我扔进了电梯井,”老张的魂魄浑身颤抖,“然后对外宣称我是自己失足摔死的……警察……警察也被他买通了……我的家人……我的家人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我是意外身亡……还收了他那点昧良心的赔偿金……”
说到这,老张的魂魄猛地抬起头,那双模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泪:“我不甘心!我死得不甘心啊!我要让他偿命!我要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周身的灰白能量开始扭曲,变成危险的暗红色。
林炊眼神一凝,指尖微动,一道细微的灵力渡出,轻柔地按在老张的魂魄上。
那股躁动的暗红色能量瞬间被安抚下来,重新变回了灰白色。
“冷静点,”林炊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想报仇,我可以理解。
但你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出去就会被天地间的煞气侵蚀,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你想让你的冤屈,永远石沉大海吗?”
老张的魂魄一颤,颓然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林炊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能帮的,是超度亡魂,让他们安息。
但像老张这样,背负着深仇大恨,心愿未了,普通的超度根本无效。
她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帮他。
“你有证据吗?”林炊问,“能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
老张的魂魄抽泣着,点了点头:“有……我死前……录了音……就在我手机里……手机被他拿走了……他以为我死了,就没来得及处理录音……”
“手机在哪?”
“在他……他家的保险柜里……”
“他家在哪?”
“就在……就在隔壁小区……”
林炊记下了地址,然后对老张说:“我会去查证。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但在这之前,你不能乱来,就待在这间房子里,这里有我布下的阵法,很安全。”
老张的魂魄感激涕零,连连点头。
打发走了老张的魂魄,让他回到房间的角落里“休息”,林炊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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