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北的沉重感如同浸透了冰水的棉被一般,紧紧地包裹着每一个阳山队员。那股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皮肤,直抵骨髓,让他们浑身发冷,无法动弹。
离开球场的通道,原本就显得有些昏暗,此刻更是显得幽深而漫长。队员们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着,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通道里的灯光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只能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孤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队员们的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没有人说话,整个通道里只有粗重未平的喘息声,和器械偶尔碰撞的沉闷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了数倍,听起来格外刺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这场失利敲打着最后的尾音,久久不散。队员们默默地走着,没有人愿意去打破这片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场失败的事实。
陆阳走在队伍中间,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他的头低垂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那簇标志性的红发,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湿漉漉地耷拉着,仿佛也在为他的失利而黯然神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臂上摩挲着,那里是刚才救球时撞在广告牌上的地方,此刻仍在隐隐作痛。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的痛苦,那是一种与胜利失之交臂的憋屈感,如同一根细韧的丝线,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最后那记三分球的画面,出手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动作很标准,弧度也足够,可为什么球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没能落入篮筐呢?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命运无情地捉弄,让他感到无比的懊恼和不甘。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林栋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以及陈磊在篮下如同山岳般难以撼动的压迫感。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一个模糊却强烈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但他还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去做。这个念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继续前行的动力。
苏然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陆阳身旁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根不可弯折的钢柱。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作为队长,苏然所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了其他队员。他不仅要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刚才比赛的每一个细节,思考哪些传球可以更加果断,哪些防守判断能够更加精准,还要琢磨如何更好地限制林栋的节奏变化。这一系列的思考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实验中学则宛如一面镜子,将阳山队的短板和极限毫无保留地映照出来。邢凯泽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更是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苏然的思绪里。那个眼神,似乎不仅仅是看向他和陆阳,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某种评估与考量。这种感觉让苏然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他却如同雾里看花一般,始终抓不住头绪。
李墨沉默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双重袭来。与陈磊的整场角力,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能量。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在某些绝对的天赋和力量面前,努力似乎真的存在天花板。但这种认知,并未让他感到绝望,反而激发出一种更为沉静的决心。他需要变得更强壮,更聪明,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赵宇轩和周泽宇互相搭着肩膀,低声交流着刚才某个防守回合的失误。齐潇潇依旧抱着他的战术板,只是此刻上面不再是密密麻麻的符号,而是他紧抿的唇线和低垂的眼帘。吴晨默默地将大家随意拎着的背包接过来几个,背在自己身上,动作熟练而自然。
通道尽头的亮光越来越近,混杂着外面街道传来的、属于省城的、与他们此刻心境格格不入的喧嚣。
就在这时,通道一侧连接着某个VIP观察室的门口,阴影里,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身影几乎与深色的墙壁融为一体,若非那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阴影中明灭,几乎难以察觉。
是邢凯泽,以及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男人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正在通过的阳山队。
邢凯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分析报告般的冷静:“……整体战术素养比我们赛前评估的要高,尤其是那个控卫,苏然。心理素质稳定,大局观出色,在高压下的决策能力远超同龄人。是个非常优秀的组织者胚子。”
西装男人的目光掠过苏然,没有任何表示,随即转向了旁边那个低着头的红色身影。
“那个红头发的小子,”邢凯泽继续道,语气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陆阳。身体素质爆炸,冲击力极强,缺点明显,情绪化,战术执行力有待提高。但是……”他顿了顿,“在比赛后半段,有调整,有尝试改变,虽然稚嫩,但可塑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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