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君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陈秘书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她的耳膜。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陈秘书,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没有收到过?”
陈秘书站的笔直,一脸诚恳说道:“杨干事,你是不是记岔了?你真的没有把评选申请书给我啊。”
“小杨,你是不是记错了?”梁主席也在一旁开口说道,“小陈虽然平日里做事粗心马虎,但他为人老实,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扯谎的。”
此时,杨芳君很震撼,非常震撼,相当震撼,她实在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她盯着陈秘书,一字一顿地说道:“陈秘书,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吗?”那眼神仿佛要将陈秘书看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破绽了。
只见陈秘书依旧面不改色,一脸老实巴交地说道:“杨干事,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确实没收到过你说的什么评选申请书。”他那副模样,好像自己是一个被冤枉的受害者一样。
好,很好,杨芳君忍住当场扇飞陈秘书狗头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对梁主席说道:“梁主席,可能是我不小心把文件弄混了,把评选申请书和别的文件搞乱了,我回去再仔细找找看。”
“小杨,那你回去好好找找,这事儿可不能耽误,明天一定要给我。”梁主席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件事的重视。
杨芳君勉强挤了个笑容说道:“梁主席,您放心,我明天一早一定亲自把评选申请书交到您手上,保证不会再出岔子。”
走之前,杨芳君实在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陈秘书一眼。
回到自己座位后,杨芳君脑袋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她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与陈秘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她还很友好的对待陈秘书,怎么就让他起了歹心算计自己呢。
背刺她的人可以是郭干事,甚至就算是跟她关系很好的林晓梅,她都不会这么震惊。
中午,食堂里人头攒动,吃饭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哎呀,陈秘书,你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一声略显夸张的叫声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喧闹节奏。食堂里原本鼎沸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静音键,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只见陈秘书站在那里,身上斑斑点点满是菜汤,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陈秘书,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我都来不及躲开。”一名男工人拿着空饭盒,佯装埋怨道,嘴角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还好我吃完饭了,不然今天得饿肚子了。”
旁边的工友心领神会地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陈秘书,你这人走路咋莽莽撞撞的,这要是撞翻了咱们没吃完的饭盒,那可是要你请客的。”
“对不起,对不起……”陈秘书一边忙不迭地点头道歉,一边慌乱地用手去擦拭身上的菜汤,可那菜汤已经渗进了衣服里,越擦反而污渍扩散得越大,他脸上堆满了窘迫的神情。
周围的人见状,有的人则是露出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则小声议论着,还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热闹。
“芳君,你看,这些工人真过分,”林晓梅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转过头对杨芳君说道,“明明是他们故意去撞人的,把人家陈秘书弄成这样,还一点歉意都没有,这也太不像话了。”
林晓梅眼神里满是不平,继续说道,“他们就是看陈秘书老实,平时不计较,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老实?NONONO,他可不老实,他不敢得罪男同志,但他会算计女同志,可怕的很啊!
杨芳君看着陈秘书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想起早上他在梁主席面前那副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再看看他此刻的窝囊样,只觉得无比讽刺。
讽刺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杨芳君自己,她怎么就被这窝囊废给算计了?这简直就是将她的智商狠狠踩在地板上肆意摩擦。
杨芳君越想越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勺子竟硬生生被她掰断。断裂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芳君,你的手指头被割破了。”林晓梅一声惊呼,连忙掏出手帕递给杨芳君。
杨芳君看着手上渗出的血珠,摆了摆手,从裤兜里拿出卫生纸,按压住伤口。
这个年代连卫生纸都特别金贵,还要凭票购买,每月还限量购买。杨芳君不习惯用手帕,而且她实在受不了这里皱皱的草纸,说实话擦屁屁特疼,所以她宁可多花点钱买贵一点的卫生纸。
林晓梅觉得杨芳君有点不对劲,问道:“芳君,你今天有点反常,好端端吃饭,怎么就把勺子掰断了?”
杨芳君笑了笑说道:“我哪里反常了,只不过刚刚在思考一些事情,手上的力道重了点。”
林晓梅狐疑地看着杨芳君,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解释,“那你在想什么事?不会是梁主席又给你布置什么难搞的任务了吧?”
杨芳君道:“没有,没有,咱们还是吃饭吧。”
“叮铃铃……”下班铃响起。
陈秘书穿着沾满菜汤的衣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下班的路上。
就在他拐进一条较为偏僻的街道时,冷不丁地,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猛地抓住他的肩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蛇皮袋“唰”地一下套在了他的头上。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往小巷口里拖去。
“砰”的一声,陈秘书被狠狠地抛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还没等他缓过神,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脚便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劲道,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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