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严厂长转而问向杨副厂长:“小杨,你小舅子又是怎么回事?”
“严厂长,”杨副厂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小舅子确实是走正规招聘流程进来的,人事科完全可以作证。”
杨副厂长心里暗想,这徐科长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审问这个杨芳君,怎么把矛头指向他了。
一旁的徐明谦接过话道:“考虑到机修岗位的特殊性,俞师傅的亲属是女性,确实难以胜任。而陆军同志正好符合岗位要求,所以经过和俞师傅协商以后,两位进行了换岗,流程上的确是合规的。”
“对对对,”杨副厂长连连点头,“就像徐科长说的,流程上绝对没有问题。”
对你个大头鬼,杨芳君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严厂长又问道:“那么杨芳君同志的堂弟呢?”
“杨大宝也的确符合装卸工的招聘条件。”徐明谦翻着档案说道。
严厂长思索片刻:“既然这一块没有问题,那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他示意杨副厂长继续。
杨副厂长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杨芳君同志,大字报上还反映你招两个流氓进厂工作,这事是否属实?”
“李狗子和张铁柱他们不是流氓。”杨芳君坚定的说道。
“但据反映,这两人之前整日在街上游荡,不务正业……”
“杨副厂长,”杨芳君直视对方,“您让他们怎么‘务正业’?正式工名额一个萝卜一个坑。李狗子家里只有哑巴爷爷,张铁柱家里也只有一位残疾的母亲,他们没有兄弟姐妹,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正因如此,他们两人都免去了下乡拆队当知青的资格。”
杨芳君顿了顿,有些不满的说道:“他们才没有当领导的姐夫,可以安排工作。”
“杨芳君同志!”杨副厂长拍了拍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芳君同志,注意一下你的情绪和措辞!”严厂长插嘴道。
杨芳君才不惯着,李狗子和张铁柱可不是小流氓,可是对她非常忠诚的小弟,作为大姐头,她就得罩着他们。
“总之,这两人没有占用厂里任何名额,甚至两人现在连临时工都不是。”
徐明谦点头确认:“确实没有登记。”
杨副厂长立马责备道:“既然不是厂里职工,你为什么擅自带人进入厂区?”
“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杨芳君坦然道,“当时生产任务紧,车间都是女工,打包装货有点吃力。我当时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又看他们生活困难,就叫来帮忙了,然后我再个人支付一点劳动报酬。”
“你个人支付?”严厂长挑眉。
“总不能让人白干活吧?”杨芳君平静地说道。
“你和这两人什么关系?”严厂长又问道。
“他们是我堂弟杨大宝的朋友,”杨芳君解释道:“严厂长,李狗子和张铁柱两人在厂里干活的这几天里,一直是做着最累最辛苦的活,大夏天的,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大汗淋漓,但他们从来没有来我这抱怨过,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他们绝对不是小流氓。”
这时,徐明谦凑近严厂长小声说道:“严厂长,估计杨主任说的是事实,但毕竟这两人与咱们纺织厂没有劳务关系,没有劳动保障,要是人在厂里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会有纠纷。”
“就是就是,”杨副厂长也把头凑过来附和道:“徐科长,说的不无道理。”
严厂长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徐明谦见状,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不如就将这两人正式招为临时工,现在正值生产旺季,车间确实缺人手,我可以让人事科走一个特批流程,既可以解决用工问题,也规避了风险。”
“这不好吧……”杨副厂长万万没想到徐明谦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急忙插话道:“厂长,这事还是得慎重考虑啊!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人人都往厂里带人,那还得了?”
严厂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副厂长一眼:“小杨啊,你刚才不是还说徐科长说得有道理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杨副厂长一时语塞,心里暗暗叫苦,不是说好这次问询是针对杨芳君的吗?怎么老是把他自己给绕进去?
问询进行了快1个小时,严厂长合上笔记本:“问的也差不多了,杨芳君同志,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厂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呢?”杨副厂长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最后一个问题不用问了,完全是扯犊子,这芳君同志再怎么眼瞎,也不会看上老梁这个老东西。”严厂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杨副厂长:“……”
杨芳君:“……”
“严厂长,我已经想到怎么找到这个贴大字报的人了,但我还需要严厂长能帮我推波助澜一下。”
严厂长听完杨芳君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哦?小杨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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