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青峰山的石阶时,柳月正坐在崖边的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那块贴身戴了十六年的玉佩。玉石被体温焐得温热,上面雕刻的云纹在夕阳里泛着细腻的光——这是许峰当年在洪水里塞给她的,她一直以为是寻常的护身符,直到今天青鸟说破,才知这是战神令的碎片,是两族情谊的见证。
风卷着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重复青鸟那些话。柳月的指尖划过玉佩的边缘,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掉进冰湖,模糊中抓住的那只手,掌心滚烫,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时她以为是幻觉,现在才明白,那是龙族与生俱来的暖意,是许峰第一次在她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傻丫头,手都冻红了。”
记忆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柳月猛地抬头,仿佛看见十二岁的许峰蹲在她面前,用自己的手心裹着她的手,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那天她在学堂被先生罚站,冻得直哭,是他不知从哪冒出来,塞给她一颗用体温焐热的糖,说“甜的东西能驱寒”。
那时他还是个眉眼青涩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总在她需要时恰到好处地出现。她以为是巧合,是缘分,现在才懂,那是他藏在时光里的守护,像老槐树的根,悄无声息地蔓延,却早已将她护在荫蔽之下。
去年冬天她染了风寒,夜里烧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在窗外叹息。第二天醒来时,窗台上放着一碗还温着的姜汤,门口的积雪上有串深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山下——青鸟说,那是许峰冒雪跑了三十里路请大夫,回来时冻得嘴唇发紫,却只敢在窗外守着,直到听见她退了烧的咳嗽声才离开。
柳月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自己当时还笑着跟丫鬟说“许大哥真是热心肠”,却没看见他转身时踉跄的脚步,没看见他藏在袖口里冻裂的双手。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付出都藏在最不经意的地方,像山间的溪流,默默滋养,却从不说自己的源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她对着空荡荡的山谷轻声问,声音被风卷走,却像问给自己听,“被你瞒了这么久,还傻乎乎地生你的气。”
其实气什么呢?气他用龙族的力量护她周全?气他把最危险的事独自扛着?还是气自己迟钝,这么多年都没看穿他眼底深藏的温柔?
柳月低头看着玉佩,忽然想起许峰坦白那天的样子。他蹲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里攥着那片龙鳞,指节泛白,声音里全是怕失去她的恐慌。他说“我只想以凡人的身份陪着你”,说“怕你觉得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许峰”,那时她只觉得委屈,现在想来,他的恐惧或许比她更深——怕这层身份像道鸿沟,把他和她彻底隔开。
槐树叶又落了几片,落在她的发间。柳月想起小时候听祖母讲的故事,说龙族最是长情,认定一个人,便是生生世世的守护。那时她只当是神话,现在才明白,神话里的深情,原来就藏在许峰为她采野莓的竹篮里,藏在他替她挡风雨的背影里,藏在他每次欲言又止时,眼底那抹怕惊扰了她的小心翼翼里。
“许峰……”她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柳月回头,看见许峰正提着个竹筐往这边走,筐里装着刚摘的野山楂,红得像团火。他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脚步慢了半拍,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像怕她还在生闷气。
柳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主动朝他走去。许峰的脚步更快了些,走到她面前时,把竹筐往她面前递了递,声音有点不自然:“看你爱吃这个,就……”
话没说完,就被柳月轻轻抱住了胳膊。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筐里的野山楂滚出来几颗,落在草地上。柳月把脸埋在他的衣袖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气息,混着淡淡的龙元暖意,心里那点最后残存的别扭,像被风吹散的烟,彻底消失了。
“许峰,”她闷闷地说,“以后别再一个人扛着了。”
许峰的手悬在半空,好半天才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抚摸易碎的珍宝:“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草地上,像一幅安静的画。柳月看着滚落在脚边的野山楂,忽然觉得,那些过往的隐瞒与误会,或许就像这些果子,看着带着点酸,可细细品味,底下全是藏不住的甜。
她终于懂了,真正的信任,不是要求对方毫无保留,而是知道他所有的隐瞒,都藏着“怕失去你”的温柔。而她要做的,不是纠结于那些错过的坦诚,而是从现在起,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我陪你一起扛。”
晚风穿过山谷,带着野山楂的甜香,也带着两颗渐渐靠近的心,走向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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