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林家小院的平静。林晚晴冲到楼梯口时,正好看见父亲林建国脸色铁青地放下话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母亲周婉茹穿着睡衣,惊慌失措地抓着丈夫的胳膊:“建国,怎么回事?小凡他……”
“海关那边,说林凡的一批货里查出违禁品,涉嫌走私,人和货都扣下了。”林建国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荒唐!简直是荒唐!林凡做生意一向本分,怎么可能走私?!”
“会不会是搞错了?快打电话问问啊!”周婉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深更半夜,打给谁?!”林建国烦躁地揉着眉心,但眼神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惊疑和一种深沉的忧虑。他浸淫官场多年,深知“海关扣人”绝非小事,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期,背后很可能有推手。
林晚晴快步下楼,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母亲,声音竭力保持镇定:“爸,妈,先别急。大哥做事有分寸,这中间肯定有误会。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具体情况,哪个海关扣的?具体涉嫌什么违禁品?谁办的案?”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林建国稍微冷静了些。他看了女儿一眼,似乎惊讶于她在这种时刻的沉着。“深圳罗湖海关。具体什么违禁品没说,只说涉及‘国家限制进出口物品’,案子是海关缉私局直接办的,口风很紧。”
深圳……梁建民的手能伸到那么远?还是说,梁家在那边也有势力?林晚晴心念电转。陆寒琛的纸条说望远镜涉及“机密设备走私案”,梁建民想构陷,难道这么快就动手了?而且直接冲着大哥林凡去?
“爸,您在深圳海关或那边政法系统,有没有信得过的老战友、老同事?能不能先打听一下内部情况?”林晚晴建议。
林建国沉吟片刻,脸色难看地摇摇头:“有几个,但年头久了,而且这案子是缉私局直接抓的,恐怕……”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关系不够硬,或者对方不愿蹚浑水。
“那就找更上面的关系!”周婉茹急道,“爸不是还有几个老领导……”
“现在不能动!”林建国断然否决,“事情没搞清楚,贸然动用高层关系,反而可能把事情闹大,坐实了‘心里有鬼’。再说……”他看了一眼林晚晴,眼神复杂,“最近家里事情多,盯着的人不少。”
他指的是林晚晴与陆家、与梁家的牵扯,以及“绛云轩”引发的关注。林晚晴明白父亲的意思,梁家这一手,很可能是一石二鸟,既打击林凡,也牵制林家,让他们不敢轻易动作。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小凡被冤枉啊!”周婉茹泪水涟涟。
林晚晴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妈,您别急。大哥在南方经营多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肯定有相熟的律师和当地朋友。当务之急,是让他知道家里已经得到消息,让他稳住,该找律师找律师,该配合调查配合调查,但绝不能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她转向林建国:“爸,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以父亲的身份,给深圳海关缉私局发一封正式的挂号信,询问情况,要求依法办理,同时申请律师介入和家属探视的权利。这是合理合法的程序,谁也挑不出错。同时,我让大哥广州办事处的人,立刻找最好的律师过去,先把程序走起来,保证大哥在里面不受委屈。”
林建国看着女儿条理清晰的安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更多的凝重。他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这样。我这就去写信。婉茹,你去给林凡办事处打电话,问清楚他助理的联系方式。”他顿了顿,“晚晴,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书房里,台灯照亮林建国疲惫而严峻的脸。“晚晴,你跟爸说实话。”他声音压得很低,“你大哥这事,跟你最近折腾的那些……有没有关系?”
林晚晴心中一痛,知道父亲怀疑了。她迎着父亲审视的目光,坦然道:“爸,大哥的为人您清楚,他绝不会做违法的事。这次的事,是冲着我,或者说,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
她简要地将梁建民与詹姆斯的勾结,对方在商业上对“绛云轩”的打压,以及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矛盾(她隐去了望远镜和走私案的具体细节)说了一遍。“他们动不了您,也暂时找不到我的大把柄,所以就从大哥这里下手,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林建国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良久,他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晚晴,你这孩子……太要强,也太惹眼了。”这话不是责怪,而是带着深深的忧虑。
“爸,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哥。”林晚晴低下头。
“现在说这些没用。”林建国摆摆手,“既然是对手出招,我们接着就是。你刚才的安排很好,先走明路,稳住阵脚。暗地里……”他眼神锐利起来,“梁家那边,我会想办法。你顾好你自己那边,别再出岔子。还有,”他深深看了女儿一眼,“陆家那小子……如果他真有能耐,这时候,该有点动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