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青点,下午上工的人还没回来。
林晚晚借口累了,回到屋里,关上门,脸色才沉了下来。
张铁柱的威胁,她并不怕。
她担心的是母亲。
张铁柱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母亲身边。
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
硬碰硬的话,自己也会牵扯进去。
告状的话,他爹是支书,根本没用。
那就只能智取,抓住他的把柄,一击致命!
可是,该怎么抓呢?
耐心下来,她需要机会。
同时,也必须尽快提升自己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和话语权。
一个无足轻重的知青,说的话是没人会在意的。
今天救治春妮,就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而且和卫生所的大夫接触后,发现他就只是个会看点头疼脑热,按药物说明治病的赤脚医生。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上工的大部队回来了。
其中还夹杂着秋婶子的大嗓门,正绘声绘色地跟人讲述今天山上发生的事。
“你们是没看见!”
“咱新来的那个小林知青,可真厉害!”
“春妮从山坡上摔了下去,她上去摸摸看看,几下就给弄好了。”
“上了药后,春妮立马就说没那么疼了。”
“比卫生所的老刘头强多了......”
“真的假的?那么神?”
“那还有假?人家家里祖传的手艺!”
“人心肠还好,二话不说就把药膏送给春妮了,还将人亲自送了下来......”
林晚晚听着外面的议论,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她“医术不错”的名声,已经开始传开了。
这,正是她需要的。
傍晚,知青点开饭的时候,气氛明显和前几天不同。
王伟一边啃着黑面馒头,一边好奇地问林晚晚:“小林同志,俺听下工的婶子们说,你今天在山上露了一手?把春妮姐的脚伤给治好了?”
“还用了啥特效药膏,立马就不疼了?”
郑伟民闻言,也推了推眼镜,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
“哦?小林同志,你还懂医术?”
作为负责人,他对知青点每个人的情况都保持着关注。
不等林晚晚回答,向岚岚立刻与有荣焉地抢着说:“那当然!我们晚晚可厉害了!”
孙丽娟嗤笑一声,斜睨着林晚晚,语气酸溜溜的:“呦,真没看出来,林晚晚同志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赤脚医生’呢?”
“可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用了什么来路不明的偏方。”
“别到时候治不好,反而伤上加伤了。”
她最看不得林晚晚出风头。
向岚岚一听这话,当即炸毛:“孙丽娟你怎么说话呢!”
“晚晚那是真本事!”
“今天春妮姐那脚肿得老高,晚晚一摸就知道是筋扭了,又是固定又是上药的。处理的妥妥当当!”
“比某些光会动嘴皮子的人强多了!”
孙丽娟见向岚岚嘲讽自己,回怼道:“说的跟你亲眼看到一样。”
“你管我看没看到,我就是知道,晚晚就是最厉害的!”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李翠萍怯怯地抬起头,细声细气地插话,看似打着圆场:“丽娟姐也是担心嘛......”
“毕竟小林同志年纪轻轻,万一判断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小林同志既然敢出手,肯定是有把握的,对吧?”
她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望向林晚晚,话里话外却把“年纪轻”、“判断错”的可能性点了出来。
周长山一直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个女人斗嘴,嘿嘿一笑,筷子敲了敲碗边,目光在林晚晚身上打量。
“小林同志还有这手绝活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以后哥哥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可就找你了哈!”
“保证配合治疗!”
他的话带着一股轻佻的意味,让人不舒服。
方秋月本来对这类话题不屑一顾,正小口小口,艰难地吞咽着黑馒头,仿佛在受刑。
但听到“药膏”、“立马止疼”,她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偷偷看向林晚晚,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她是最怕疼的。
而那位颇有富家公子派头的程浩翔,则一直保持着距离感,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装装的。
他就像一直游离在外,仿佛周遭的争吵都与他无关,但偶尔投向林晚晚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审视和考量。
透明人赵盼娣则一如既往地缩在最边缘,埋头吃饭,不敢参与任何讨论。
面对七嘴八舌的议论、质疑、试探和暗箭,林晚晚只是平静地喝完了自己碗里最后一口粥,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抬眼看向众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
“王伟同志过奖了,谈不上医术,就是跟着我娘久了,见过些类似的情况,懂点皮毛的应急处理,正好用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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