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下达的“清查”通知,像一道无声的命令,瞬间让靠山屯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起来。
张富贵拿着那份盖着红印的文件,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腰杆瞬间挺直了不少。
他在大队干部会议上,义正言辞地传达了上级精神,
强调要“提高警惕”、“深入排查”、“不留死角”,尤其点名要关注“学校、知青点等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林晚晚,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挑衅。
参会的其他大队干部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有人不明所以,有人暗自担忧,也有人像会计之类的,看张富贵眼色行事,则露出附和的表情。
林晚晚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张富贵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主动发言:“支书说得对,清查不良思想,净化社会环境,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我们学校一定积极配合,孩子们学的都是红宝书和基础文化知识,绝对没有问题。”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态支持,又提前划定了范围——学校只有红宝书和基础文化,堵死了张富贵借题发挥的空间。
张富贵被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有没有问题,查过才知道!”
“明天上午,清查小组就进驻学校和各处,进行全面检查。”
“小林老师,你准备好就行。”
散会后,林晚晚回到了旧窝棚。
虽然重要的书籍都收回空间了,但窝棚里难免会留下一些学习的痕迹。
而且,张富贵明显是要针对她,检查一定会格外仔细。
必须想办法应对。
晚上,她再次嘱咐林婉柔,彻底检查窝棚,任何带字的纸片都不能留。
然后,她陷入了沉思。
硬抗是不行的,必须智取,也要注意他主动出手栽赃。
看来是时候要彻底处理张富贵了。
第二天上午,以张富贵为组长,会计和民兵队长为组员的三人“清查小组”准时来到了村小学。
孩子们正在教室里朗朗读书,内容是林晚晚教的红色诗词和简单的汉字。
张富贵背着手,板着脸,在教室里踱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翻看孩子们的课本和作业本。
会计和民兵队长跟在他身后,有些局促。
林晚晚站在讲台上,神色平静:“支书,您随便检查。”
“我们这里除了上级规定的教材,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张富贵哼了一声,不甘心只查这些。
他走出教室,开始检查旁边的教师办公室,办公室也就是一间放杂物的小屋。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破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放教具的旧柜子。
张富贵让人打开柜子,里面是些粉笔、旧本子、几份《红旗》杂志和一些过时的报纸。
他仔细地翻捡着那些报纸,试图找到任何“不当”的批注或痕迹。
但报纸都很干净,只有一些教学用的红笔画线。
“这些报纸......小林老师看得挺仔细啊?”张富贵拿起一份画线较多的报纸,阴阳怪气地问、
林晚晚坦然回答:“备课需要,要学习社论精神,吃透政策,才能更好地教给孩子们。”
张富贵找不出错处,憋着一口气,又让人去翻墙角那堆杂物。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小林老师,小林老师,不好了!”
“春生家娃从树上掉下来摔断腿了,哭得快背过气了,快去看看啊。”
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
春生是村里比较有威信的一个年轻社员,他爹还是老支委。
林晚晚心中一动,真是天助我也!
她立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什么?严重吗?在哪?”
她转头对张富贵说:“支书,您看这......人命关天,我得赶紧去看看,这清查......”
张富贵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好不容易组织的清查,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但他能说不让去吗?
春生家要是闹起来,他也麻烦!
他只能咬着牙,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去。我们......我们继续查。”
林晚晚立刻拿起她随身备着的药箱,快步跟着报信的村民跑了出去。
她知道,春生娃摔伤是真的,但事情就是如此之巧,恐怕少不了她这几天暗中结交人脉,悄悄铺垫的功劳——
她早就通过看病,和春生家乃至不少村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林晚晚一走,张富贵也没了仔细搜查的心情,草草翻了翻,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学校。
学校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张富贵岂会甘心?
他立刻带着人,直奔林晚晚和林婉柔住的窝棚。
他坚信,那里一定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然而,当他们来到窝棚时,却发现铁将军把门锁上了!
林婉柔去上工了,林晚晚也去治病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