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泥浆,从坍塌的土墙断口处不断滴落,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即将成型的新房上。
泥土中那些刺眼的沙粒,无声地宣告着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林晚晚站在废墟前,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片狼藉。
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在冰冷的雨水中熊熊燃烧。
陈老六、王伟等人闻讯赶来,看到这情景,也都气的破口大骂。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羔子干的?让老子逮到非扒了他的皮!”
陈老六气的眼睛通红,这房子他出力最多,看着这废墟,就像自己孩子被糟蹋了一样。
“肯定是眼红!见不得人好!”王伟也愤愤不平。
“掺沙子,这手法太下作了。”另一个帮忙的村民检查着泥土,摇头叹息。
“这堵墙算是废了,得拆了重垒,费工费料啊。”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必须冷静。
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坍塌的墙体和平整的断面,又看了看周围泥泞的地面。
雨水冲毁了很多痕迹,但依稀还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脚印,指向村子的方向。
“六哥,王伟哥,你们看这脚印。”林晚晚指着地上。
“昨晚雨是后半夜才开始下大的,这破坏肯定是前半夜干的。”
“这人干完坏事,急着回去,脚印踩的深,虽然被雨水冲花了,但大致方向还能看出来。”
陈老六凑过去仔细看,点点头:“嗯!是从村里来的没错。妈的,肯定是咱村里的人干的。”
“而且,他对咱们工地的情况很熟悉。”林晚晚冷静地分析。
“知道哪段墙是昨晚新垒的,哪还没干透,最容易下手。”
“也知道咱们一般晚上不会收工太晚,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范围缩小了:前半夜作案,本村人,熟悉工地情况,并且对林晚晚抱有恶意。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除了张富贵指使的人,还能有谁?
但光有猜测没用,必须抓到证据,抓到现行!
林晚晚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这堵墙,先别动。”
“就当是个警示,也让大家都看看,背后下黑手的是个什么货色。”
“那......那就不管了?”王伟愣愣地问。
“管!当然要管!”林晚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但要换个管法。”
“咱们抓不到这次的,就防他下次!”
“六哥,王伟哥,还得辛苦大家,今晚开始,咱们轮流守夜。”
“就埋伏在工地旁边那个废弃的看瓜棚里。”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
“好,守夜!逮住这龟孙子!”陈老六第一个响应,摩拳擦掌。
王伟和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林晚晚平时待人宽厚,工钱饭食都给得足,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们也都义愤填膺,愿意帮忙。
林晚晚又仔细安排了守夜的顺序,两人一组,上半夜下半夜轮流,重点守前半夜,毕竟前半夜是最有可能作案的时间。
并且约定,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不要打草惊蛇,先盯着,确认其破坏行为后再一拥而上,抓个现行。
安排妥当,众人怀着满腔怒火散去。
林晚晚又去了一趟窝棚,将情况告诉了林婉柔。
林婉柔吓得脸色发白,又是气愤,又是担忧:“晚晚,太危险了!”
“万一他们人多,或者带武器......”
“姐,放心,我们人多,而且只是抓贼,不会硬拼。”林晚晚安抚她。
“这次必须把他们揪出来,不然咱们这房子永远别想安生盖起来!”
当天晚上,守夜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班是陈老六和另一个叫大壮的年轻后生。
两人带着棍棒,悄无声息地躲藏进了工地旁边那个破败的看瓜棚里,透过棚子的缝隙,死死盯着黑漆漆的工地。
夜渐渐深了,村子里灯火陆续熄灭,只剩下虫鸣和风声。
看瓜棚里又闷又热,蚊子嗡嗡地围着人转。
陈老六和大壮瞪大眼睛,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地上毫无动静。
到了后半夜,换成了王伟和另一个村民。
依旧是无事发生。
一连三天,夜夜如此。
守夜的人开始有些疲惫和松懈,甚至怀疑是不是判断错了,那人搞了一次破坏后就不敢来了?
但林晚晚却异常坚定,她有种直觉,对方一次得手,见她没有声张只是默默清理,肯定会以为她怕了,或者没发现是人为。
一定会再来第二次!
甚至第三次!
她让大家再坚持一下,并且调整了策略,故意让守夜的人偶尔弄出点小动静,或者打呼噜,制造防守松懈的假象。
果然,在第五天夜里,鱼儿终于上钩了!
当时是陈老六和大壮值下半夜。
两人正有些困倦,突然,陈老六耳朵一动,猛地掐了大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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