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缓缓降落在中州凌霄城的渡空码头。
当踏上中州土地的那一刻，浓郁的天地灵气便扑面而来，其精纯与充沛程度，远超禹州与澜州。呼吸之间，仿佛都能感受到修为的细微增长。
放眼望去，凌霄城的景象更是令人震撼。无数高耸入云的建筑鳞次栉比，风格各异，有的如同利剑直插云霄，有的则如宝塔层层叠叠，更有宫殿悬浮于半空，灵光缭绕，仙禽盘旋。街道宽阔，足以容纳数十辆兽车并行，往来修士气息强横，筑基多如牛毛，金丹修士亦不时可见，一派繁华鼎盛之象。
这才是九州真正的核心！
林凡面色平静，心中却也不免泛起一丝波澜。中州之大，强者之多，远超他此前经历。在这里，金丹初期，或许才算真正踏入了高阶修士的门槛。
星遥跟在林凡身后，更是看得目眩神迷，同时又感到自身的渺小与不安。他如今修为尽废，在这强者林立的中州，如同蝼蚁。
“林前辈，我们接下来……”星遥低声问道。
“先找个地方落脚，打听消息。”林凡神识扫过，瞬间便锁定了城中几处灵气最为浓郁、显然是有强大势力背景的客栈。他选择了一家名为“云深阁”的客栈，因其招牌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四海商会徽记暗纹。
云深阁掌柜见林凡气度不凡，虽是金丹初期，但那深不见底的气息让他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了一处带独立小院的上房。
安顿下来后，林凡对星遥道：“你留在此处，尽量少外出。我需要去打听一些消息。”
“是，前辈。”星遥恭敬应下。
林凡离开云深阁，并未急于去寻找天机阁或玄月宗的联络点。他先是看似随意地在凌霄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行走，神识却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收集着流动的信息。
酒楼茶肆，坊市店铺，皆是信息的来源。
“……听说了吗？‘天剑阁’最近似乎有些动静，巡查使外派的频率增加了。”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还是为了断魂山脉那边的事？”
“嘘……慎言！天剑阁的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万星门’和‘玄月宗’的弟子前几日在城外起了冲突，据说是因为一处新发现的星辰矿脉……”
“……幽冥道最近倒是消停了不少，不过听说他们在南疆那边又有动作……”
“……三个月后，‘天机阁’十年一度的‘天机盛会’将在天机城举行，届时各方天骄汇聚，怕是又要热闹了……”
各种信息纷繁复杂，林凡耐心地筛选着。关于天剑阁的消息最为隐晦，但确实有异常动向，似乎与搜寻有关，这让他心中微沉。关于师娘苏茹的具体消息，却无人提及。
他走进一家看起来颇为古旧，名为“百晓斋”的书铺。这类地方，往往能买到一些大陆通志、宗门简史之类的书籍，是快速了解中州格局的好途径。
花费了一些灵石，林凡购买了几枚记载着中州大势、主要宗门概况和地理志的玉简。正要离开时，那掌柜的却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位客官，可是要打听什么消息？小店虽陋，却也兼营些情报生意。”
林凡看了这掌柜一眼，筑基后期修为，眼神精明。他不动声色：“哦？什么价？”
“那要看客官想问什么了。寻常消息，百块下品灵石起。若是涉及各大宗门秘辛、或是某些大人物的行踪……价格嘛，可就不好说了。”掌柜搓着手笑道。
林凡沉吟片刻，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放在柜上：“我想知道，近期关于‘冰魄剑仙’苏茹，可有什么确切消息？”
掌柜看到中品灵石，眼睛一亮，但听到“苏茹”二字时，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将灵石推了回来，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客官！慎言！这个名字……在中州是禁忌，尤其是天剑阁势力范围内，无人敢公然谈论！小店可不敢沾染这等麻烦，这灵石您收回去，这消息……小店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林凡瞳孔微缩。师娘的名号，在中州竟然成了禁忌？天剑阁对她的搜寻和封锁，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他没有为难掌柜，收起灵石，转身离开了百晓斋。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林凡心中念头飞转。通过天机阁或者玄月宗的渠道或许能打听到更多，但同样有暴露的风险。天剑阁作为中州顶级剑修宗门，其势力和影响力绝非禹州烈阳宗可比。
就在他思忖间，前方街道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
只见一队身着雪白剑袍、气息凌厉的修士，正沿街巡逻而来。他们衣襟上绣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小剑标志，正是天剑阁的弟子！为首一人，竟是金丹中期修为，目光如电，扫视着街道上的行人。
林凡神色不变，如同普通行人般自然地走到路边，收敛了所有气息。
那队天剑阁弟子从他面前走过，并未停留。
然而，就在队伍即将过去时，那名金丹中期的领头者，似乎无意间瞥了林凡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脚步也顿了一下。
林凡心中凛然，面上却依旧平静。
那领头者也只是停顿了一瞬，并未说什么，便带着队伍继续前行，渐渐远去。
林凡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应？
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特殊？还是因为他与师娘苏茹的渊源，身上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与天剑阁相关的印记？
中州之水，果然深不可测。
他不再停留，迅速返回了云深阁。
必须尽快找到更安全、更隐秘的信息渠道。同时，也要想办法解决星遥的修为问题，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人跟在他身边，终究是个拖累。
或许，该去“那个地方”看看了。
林凡想起购买的中州玉简中，提到凌霄城内有一处鱼龙混杂，但机缘与危险并存的特殊区域——
地下坊市。
（第10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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