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整,诊室的门被敲响时,姜小帅正在给一位老人测血压。张恒提着黑色公文包走进来,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袖口露出块金表,滴答声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
“姜医生,我是张恒。”
他把一份印着律所 logo 的文件放在诊桌上,推到姜小帅面前,“这是孟韬先生委托的律师函,关于房产分割,请您三日内给予答复。”
姜小帅等老人躺好,才拿起律师函。纸张边缘裁得锋利,上面的字却写得颠倒黑白,“孟韬先生为房产主要出资人”“姜小帅恶意换锁,意图独占”“要求姜小帅三日内办理过户,或赔偿五十万青春损失费”。
他看到 “青春损失费” 时,忍不住嗤笑出声,指尖在 “主要出资人” 几个字上敲了敲。
“张律师,您带了他的首付流水吗?我记得他只出了三万,剩下的二十七万是我转账给开发商的,凭证我这儿有。”
张恒的脸色僵了僵:“姜医生,法庭上讲证据,也讲情理。您与孟先生三年情分……”
“情分?” 姜小帅打断他,目光冷得像手术刀,“他拿着我还月供的钱给别的女人买包时,怎么没跟我讲情分?他跟他的情人说‘姜小帅只是合租室友时,怎么没讲情分?”
他把律师函推回去,“麻烦您转告孟韬,证据我会准备齐全,法院见。至于‘青春损失费’,让他留着给自己买个教训。”
张恒没想到他如此强硬,捏着公文包的手指泛白,却没再纠缠,转身离开了诊室。
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住。其中一人递来张烫金名片,声音平淡无波。
“张律师,我们是郭氏集团的法务,郭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建议您仔细核查证据链,别为了点小钱砸了自己的招牌,还有您去年那起伪造流水案的投诉记录,他刚好认识律协的人。”
张恒捏着名片的手猛地收紧,抬头看向街对面的黑色轿车,副驾上的郭城宇正透过车窗看他,眼神像淬了冰。他喉结滚了滚,没敢多话,快步钻进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诊室里,姜小帅刚把律师函扔进碎纸机,手机就响了。郭城宇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大概还在公司。
“忙吗?” 郭城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暖,像裹了层棉花。
“刚送走个‘客人’。” 姜小帅靠在诊桌沿,看着窗外飘起的雨丝,“孟韬的律师来了,送了律师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我认识个房产律师,专打这类官司,很靠谱。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他不会让你吃亏。”
“不用啦。” 姜小帅笑了,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工作牌上的小猫,“流水和转账记录我都整理好了,自己能处理。不过…… 还是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郭城宇的声音软了些,“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雨,下班要是没带伞,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啊。” 姜小帅应着,挂了电话才发现,嘴角已经翘得老高。
碎纸机还在嗡嗡转,把孟韬的算计绞成细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在玻璃上发出嗒嗒的响,诊室里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暖。
姜小帅拿起水杯喝了口温水,目光落在桌角那瓶云南白药喷雾上 ,瓶身被阳光晒得有点烫,像藏着个无声的承诺。
他忽然觉得,那些房产纠纷、孟韬的纠缠,好像都没那么沉了。就像此刻窗外的雨,纵然下得急,却总有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撑着伞,让他能安心站在雨里,把该走的路,一步步走稳。
姜小帅把最后一本病历塞进铁皮柜时,窗外的雨正顺着玻璃往下淌,像谁在暮色里挂了道透明的帘。
诊室的白炽灯映着他白大褂上的褶皱, 那是上午给老人测血压时,被紧紧攥过的痕迹。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目光落在桌角的牛皮纸袋上,是郭城宇中午让人送来的,袋口的绳结系得松,露出里面打印纸的边角,隐约能看见 “房产分割” 四个字。
“小帅医生,还不走?” 护士小林抱着伞从门口经过,伞骨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雨下得跟瓢泼似的,我对象在门口等,捎你一段?”
“不了,我朋友来接我了。”姜小帅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钥匙上的陶瓷小猫。
小林眼睛一亮:“是郭先生?”
姜小帅没否认,只是拿起公文包:“快回去吧,别让你男朋友等久了。”
他伸手拿起公文包,包底沉甸甸的,装着他准备了一下午的证据:首付时给开发商的转账凭证(附银行盖章)、三年来每月 15 号的月供流水(红章清晰)、甚至还有每次给孟韬转生活费的截图(备注栏写着 “房租”“饭钱”),全用回形针别得整整齐齐,边缘被指尖磨出点毛边。
医院门口的雨棚下,郭城宇的车已经等了会儿。黑色越野车在雨里像只安静的兽,车灯透过雨帘,在地面投下两道暖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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