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硕啊。” 姜小帅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不知道?他喜欢池骋好多年了,从上学那会儿就喜欢,现在还时不时往池骋公司跑,那眼神,明摆着对池骋虎视眈眈。”
“汪硕?” 吴所畏手里的筷子 “哐当” 一声撞在碗沿上,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他喜欢池骋?”
怎么可能?那个总穿着些没个正形的衣裳,领口歪着的印花T恤,浑身都写着“被纵容惯了”的随意,见了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男人,居然喜欢池骋?
吴所畏忽然想起前阵子池骋公司的酒会,汪硕端着酒杯走到池骋身边,笑盈盈地说 “池骋你最近瘦了,得好好补补”,当时他只觉得那语气腻歪,现在想来,那眼里的热络,根本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
还有上次去赛车场,汪硕伸手想拍池骋的肩,被池骋不动声色地躲开,当时他还觉得池骋小题大做,现在才明白,那根本是拒绝示好。
难怪…… 难怪汪硕每次见他,眼神都带着点敌意,说话夹枪带棒的,原来是把他当情敌了。
“你不知道啊?” 姜小帅有点惊讶,“我还是听郭城宇说的,他说他跟汪硕,池骋初中就认识了,汪硕喜欢池骋快十年了,池骋本来是对汪硕有好感的,但后来你的出现,事情就变了。”
他看着吴所畏瞬间沉下来的脸,补充道,“我还以为你早看出来了呢。”
吴所畏没说话,低头盯着碗里的麻辣烫。红亮亮的油花在水面晃,像汪硕看池骋时那黏糊糊的眼神。
池骋没答应,但也没把话说死……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他舌尖发苦。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池骋对汪硕,现在会不会也有那么点不一样?毕竟十年的时间,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是人心?池骋平时对谁都带着点痞气的疏离,唯独对汪硕,虽然谈不上热络,却也没像对别人那样直接怼回去……
“大畏?大畏?” 姜小帅的声音把他从走神里拽出来,“发什么呆呢?魂都飞了。”
吴所畏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手里的筷子都快把宽粉戳烂了。“没、没什么。”
他拿起水杯灌了口,冰汽水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却压不住心里的闷,“你说…… 池骋对汪硕,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小帅挑眉,眼底闪过点 “果然如此” 的笑:“这你得问池骋自己。但我跟你说,池骋要是真对汪硕有意思,也不会等到现在。他那人看着闷骚,其实主意正得很,不喜欢的人,再怎么追都没用。”
他往吴所畏碗里夹了块鱼丸,“关键是你,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就赶紧拿下,别等人家被别人撬走了,你再后悔。”
吴所畏的喉结滚了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喜欢吗?
他想起池骋蹲在装修现场帮他捡图纸的样子,想起他半夜留的那盏灯,想起他说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时眼里的认真…… 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帧帧在脑子里过,暖得他指尖发麻。
“我承认…… 我对他是有感情。” 吴所畏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但我还是觉得…… 不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啊?” 姜小帅追问,眼里满是不解。
吴所畏攥紧了筷子,指节泛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肯定是被上的那个。” 他梗着脖子,脸颊涨得通红,“我接受不了。”
姜小帅愣住了,随即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大畏,你、你这理由……”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抽了张纸巾擦着眼角,“你笑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坎儿,就因为这个啊?”
“这还不够吗?” 吴所畏瞪他,脖子更红了,“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再说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别扭的羞耻,“我是个直男,被男的…… 我就是接受不了。”
姜小帅的笑声渐渐停了,他看着吴所畏泛红的眼眶,那里面藏着的不只是倔强,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他叹了口气,往吴所畏碗里又加了勺麻酱:“行吧,我不笑你了。”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过来人的认真,“师父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 ,感情里哪有什么绝对的上下,舒服就行。但你要是总这么拧巴,拖着耗着,再好的耐心也会被磨没的。池骋能等你一时,总不能等你一辈子,汪硕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他拍了拍吴所畏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行了,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吴所畏没说话,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麻辣烫。刚才还觉得鲜香的味道,此刻却变得寡淡,连最爱的麻酱都透着点苦涩。
姜小帅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怕的,真的只是 “被上” 吗?还是怕自己一旦投入,就再也回不了头?怕这份感情太烫,会烧得他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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