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 “啪” 地亮了,暖黄的光裹着他带回来的晚风,卷得窗帘轻轻晃。
他把公文包往鞋柜上一扔,踢掉脚上的鞋的动作有点重,鞋跟在地板上磕出 “咚” 的响, 心里那点尴尬还没散,像被揉皱的纸,展不开。
客厅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得茶几上的报纸沙沙响。
吴所畏走过去关窗,指尖刚碰到窗框,就看见楼下的篮球场,池骋正慢悠悠地往回走,手里转着篮球,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一步一晃地挪,像故意放慢了脚步等谁,吴所畏看的入神。
“看什么呢?”
吴所畏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窗锁掰下来。
回头时,池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玄关,运动 T 恤的领口还沾着点汗,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冰棍包装。
“没看什么。” 他转过身,假装整理沙发上的抱枕,指尖把抱枕套的褶皱捋了又捋,“你怎么才回来?”
“捡你的球啊。” 池骋扬了扬下巴,把篮球往墙角一扔,“咚” 地撞在鞋柜上,弹了两下停稳。
他走过来,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里面是两根绿豆冰棍,还冒着白气,“给你的,输了的人,本来该你请,我仁慈,先赊着。”
吴所畏的耳尖有点热。他明明赢了,这人还嘴硬。但看着那根绿豆冰棍 , 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甜丝丝的,带着点冰碴子的凉,心里的别扭忽然就软了点。
“谁输了?” 他梗着脖子走过去,抓起冰棍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冰得舌尖发麻,“明明是我赢了,三分绝杀。”
“哦?” 池骋挑眉,也撕开自己那根,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舔着,“那下次再比?输了的,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吴所畏警惕地看他,冰棍的凉气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压下心里的热。
池骋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圈,从泛红的眼角到沾着点冰碴的唇,忽然低笑:“到时候再说。”
他凑近了些,呼吸带着冰棍的甜,“怕了?”
“谁怕了!” 吴所畏往后缩了缩,后腰撞在茶几角,疼得他 “嘶” 了一声。
池骋伸手扶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烫得吴所畏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挣开:“不用你扶!”
“别动。” 池骋的声音沉了点,指尖在他后腰轻轻按了按,“撞着了吧?红了一片。”
他的指腹带着点薄茧,蹭过皮肤时有点痒,却奇异地缓解了那点疼。
池骋清清给他揉着腰,“你躲什么啊,我能吃了你不成?”
吴所畏僵在原地,连冰棍化了都没察觉,甜水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刚才在篮球场的画面又冒出来:池骋的脚压在他身下,那声 “屁股真大”,还有隔着裤子的触碰……
“想什么呢?” 池骋的手收了回去,递过来张纸巾,“手都湿了。”
“没、没想什么。” 吴所畏接过纸巾,胡乱擦着手指,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把剩下的冰棍塞进嘴里,三两口嚼完,冰碴子硌得牙有点疼,却不敢再看池骋。
池骋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糖。
他知道吴所畏的别扭,像只炸毛的猫,看着厉害,其实一顺毛就软了。
他起身往厨房走:“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点排骨,炖个汤?”
“随便。” 吴所畏闷声回答,往沙发上一坐,抓起遥控器胡乱换台,屏幕上的画面闪来闪去,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厨房很快传来水声和切菜的响。吴所畏偷偷往厨房瞥,池骋正弯腰洗排骨,背影宽阔,白色的围裙系在腰间,勒出紧实的线条 。
不知怎么的,刚才那点尴尬忽然就淡了。客厅里的灯光暖烘烘的,厨房的声响琐碎又踏实,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排骨的腥甜,混着池骋身上的皂角香,像幅过日子的画。
“对了,” 池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明天王总那边的材料进场,我让刚子去盯着了,你不用早起。”
“嗯。” 吴所畏应着,心里却暖了暖。他昨天随口提了句材料进场怕出岔子,没想到池骋记着。
“还有,” 池骋端着洗好的排骨出来,往锅里放,“郭城宇刚才发消息,说周末去郊游,问我们去不去。”
吴所畏的手指顿了顿:“去呗,反正工作室也没事。”
池骋笑了:“你倒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敢。” 吴所畏瞪他,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亮带。
厨房里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响着,香气漫了满室,混着两人偶尔的拌嘴,像首没谱的歌。
吴所畏靠在沙发上,看着池骋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被人这样捉弄又惦记着,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此刻,客厅里有灯,厨房有烟火,身边…… 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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