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瑶指尖发凉。
原来如此。
不是病死,是乱治致死。
而这些年,孙济一直替胡姨娘做事——给她女儿擦药说是“排毒”,给她自己造谣说是“中邪”,一步步抹黑她,架空她,把她逼到庙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那份采买账残页和孙济的画像:“你认得这个人吗?”
张仲言一看,脸色骤变:“这就是孙济!他还活着?我以为早被灭口了!”
“他已经跑了。”傅玖瑶收起纸页,“但我有证据,是他多次出入相府,由胡姨娘私下付款。”
张仲言怔住,良久才道:“你要告发她?”
“我要真相。”她说。
两人商定,由张仲言写下证词,按手印为凭。傅玖瑶承诺保他安全,并安排他暂住城外亲戚家。
回府后,她将所有材料整理成册:账目复印件、画像、证词、空间实验室生成的时间线图谱。
全部封在一个檀木匣子里。
第二天清晨,她梳妆整齐,亲自前往父亲书房。
傅志明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眉头微皱:“听说你这几日饮食不进,怎么今日倒精神了?”
“女儿确实病过一场。”傅玖瑶将匣子放在案上,“但有些事,再病也不能拖。”
傅志明看着她:“什么事?”
“关于母亲的死。”她声音不高,却清晰,“还有这些年来,一次次说我中邪、害人的谣言——都不是偶然。”
她打开匣子,取出第一份文件:“这是三年前药材采买的残账。每月初七,胡姨娘都会向一个叫孙济的人支付七两银子。此人从未列入府医名单,却多次为我和母亲诊脉。”
傅志明脸色渐沉:“你说的是胡姨娘私自请的大夫?”
“不止如此。”傅玖瑶拿出第二页,“这是我找到的原府医张仲言的证词。他说孙济是江湖骗子,专门编造病情,扰乱诊疗。母亲临终前三个月频繁换医,药方越来越烈,正是此人所为。”
傅志明猛地站起:“你可有证据?”
傅玖瑶递上画像:“这是根据门簿记录和仆人描述还原的孙济样貌。您可以派人去查,他昨夜已连夜搬离居所,屋子空无一人。”
傅志明盯着画像,忽然一拍桌子:“来人!传胡姨娘!”
不多时,胡丽萍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柔弱笑意:“老爷唤我何事?”
“你来说说。”傅志明把画像摔在桌上,“这个孙济,是谁?”
胡丽萍瞥了一眼,脸色微变,随即垂泪:“我不知……许是哪个游方郎中,偶尔请来给明珠看看皮肤病……”
“每月七两,连续三个月!”傅志明怒喝,“私账支出,不经账房,你当我不知道?”
胡丽萍慌了:“那是……那是我看他便宜,才私下请的……”
“便宜?”傅玖瑶冷冷接话,“那为何每次我生病,他都说我‘阴气缠身’?我母亲病重,他开猛药催症?傅明珠这点小疹子,他也敢断言是‘姐姐邪祟冲撞’?”
她步步逼近:“你花钱养个骗子,就是为了造谣、栽赃、把我逼出府门,是不是?”
“你血口喷人!”胡丽萍尖叫,“我是为了明珠好!你一个瘫痪醒来的病人,整日关在屋里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谁不怕?”
“所以我才更要查清楚。”傅玖瑶直视她,“母亲是怎么走的,我不想猜一辈子。你怕我说出真相,所以一次次想把我送走。”
傅志明沉默良久,突然问:“张仲言在哪?”
“在外候着。”傅玖瑶答,“他愿当面对质。”
傅志明当即下令:“带他进来!”
一刻钟后,张仲言跪在厅中,将当年所见如实陈述。
胡丽萍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傅志明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丽萍扑通跪下:“老爷……我是为了这个家好啊!玖瑶她……她太安静了,总让人觉得不对劲……我只是想让她去庙里静养几年,回来就好了……我没想害谁……”
“够了。”傅志明打断她,“从今日起,你回房禁足,府中事务不得插手。孙济一事,交由刑房彻查。”
侍卫上前,架起胡丽萍往外走。
她挣扎着回头,狠狠瞪了傅玖瑶一眼。
傅玖瑶站着没动,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廊尽头。
傅志明看着她,语气复杂:“你早知道了?”
“我知道有人不想让我查。”她低头,“但我不能装作不知道。”
傅志明叹了口气:“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
傅玖瑶行礼退出。
走到院中,阳光洒在肩头,她却没有抬头。
青竹小心翼翼问:“小姐,接下来呢?”
傅玖瑶握紧袖中的玉佩,声音很轻:
“等他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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