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的手腕被按着，动弹不得。
他求助般地看向晏明修，又看向沈临渊，但两人都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
没办法了。
他只能垂下眼，小声说。
“……是，是故意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在安静的卡座里清晰可闻。
顾星染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手，靠回沙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自己的酒喝了一大口。
晏明修的目光从江眠脸上移开，看向桌上的烛光，眼神幽深。
Ken和阿哲互相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但都没敢再起哄。
沈临渊推了推眼镜，在手机备忘录里快速记录了什么。
气氛比刚才更僵了。
“继续继续！”Ken试图活跃气氛，“来来来，下一轮！”
接下来的几轮，江眠运气“很好”，又输了一次，选了真心话，被Ken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混过去了。
晏明修和沈临渊也各输了一次，都选择了喝酒，没接受惩罚。
酒过三巡，Ken和阿哲已经有点上头，话更多了。
顾星染也喝了不少，脸颊泛红，眼神却越来越亮，时不时瞥向江眠。
晏明修面前那杯酒只下去了一小半，但他喝水的频率增加了。
沈临渊依旧只喝矿泉水，坐姿笔挺。
江眠也喝了一杯。
鸡尾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他感觉脑袋有点晕，脸颊发烫，胆子却好像大了一点。
他看着桌上还剩大半的酒，又看了看状态各异的三人，心里那个冒险的计划逐渐清晰。
他需要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喝更多的酒，尤其是……看起来最难搞的晏明修和沈临渊。
就在这时，顾星染把扑克牌一扔：
“老是抽牌没意思，换个玩法！掷骰子，比大小！输的人……嘿嘿，不仅要回答赢家一个问题，还要额外喝一杯‘特调’！” 他示意Ken。
Ken立刻会意，拿出几个小酒杯，开始往里倒各种基酒和饮料，颜色诡异。
“这……太狠了吧？”阿哲咋舌。
“玩不起？”顾星染挑眉。
“谁玩不起！来！”阿哲酒劲上来了，一拍桌子。
晏明修没反对。
沈临渊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评估风险，但看到江眠也点了点头（江眠是硬着头皮点的），他也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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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
第一轮，顾星染点数最大，沈临渊最小。
顾星染笑容有点坏：“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要不……真心话吧？我问个简单的。”
沈临渊推了推眼镜：“请问。”
“你……”顾星染拖长了声音，“接过吻吗？”
“噗——”Ken差点把酒喷出来。阿哲也瞪大了眼。
沈临渊明显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从学术角度分析这个问题。
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低声回答：
“……没有。”
“哇哦——！”Ken和阿哲起哄。
沈临渊的脸更红了。
“喝酒喝酒！”
顾星染笑嘻嘻地把那杯颜色诡异的“特调”推到他面前。
沈临渊看着那杯酒，眉头微蹙，但还是端起来，皱着眉一口气喝了下去。液体划过喉咙，他立刻咳嗽了两声，白皙的脸上红晕更甚。
“可以啊临渊哥，够痛快！”顾星染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临渊没说话，只是又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
江眠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沈临渊明明可以不玩这个游戏的……
第二轮，点数最大的是阿哲，最小的是晏明修。
阿哲有点怂晏明修那冷冰冰的气场，挠了挠头：“那个……晏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晏明修抬眼看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真心话。”
阿哲绞尽脑汁想了个相对安全的问题：“晏哥，你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
这个问题太正经了，Ken和顾星染都露出“没劲”的表情。
晏明修回答：“米开朗基罗。”
“哦哦……厉害厉害。”阿哲干巴巴地附和，然后赶紧把“特调”推过去。
晏明修没犹豫，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喝酒的样子很安静，喉结滚动，放下杯子时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有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第三轮，江眠点数最小，Ken点数最大。
“小学弟，又到你了！选啥？”Ken搓手。
江眠咬咬牙：“大冒险！”他怕又被问那种尴尬的真心话。
Ken眼睛一亮：“大冒险好啊！我想想……这样，你从我们中间挑一个人，嘴对嘴喂他吃一块蛋糕！必须是嘴对嘴哦！”
话音刚落，卡座里瞬间安静了。
顾星染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灼灼地看着江眠。
晏明修握着杯子的手收紧。
沈临渊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有点发僵。
江眠的心跳得像打鼓。
他看着眼前三个男人，脑子飞速运转。
挑谁？
顾星染？这家伙肯定会借题发挥，说不定当场就能干出更出格的事。
晏明修？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江眠的腿就开始发软，刚才鬼屋里的“账”还没算呢。
沈临渊……
江眠的目光落在了沈临渊身上。
后者因为刚才那杯“特调”，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比平时少了几分冷静，多了点茫然和……无措？
沈临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眼，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目光，喉结不太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看起来……是三个人里“安全系数”最高的。
而且，沈临渊刚才帮他解过围。
选他，至少不会立刻引发顾星染和晏明修之间的直接冲突？
江眠咬了咬下唇，心一横，伸手指向沈临渊：
“我……我选沈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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